“曦儿，你不懂那时的处境，那根本没有表面的和睦，所有人都盯着世子之位。”</p>

“母后，旁人如何，是旁人的事，母后，你害了柔母妃再度为母的资格，你更是害死了她，她走时，才多少岁。”</p>

“母后!”</p>

季九曦眼角闪着泪花，“柔母妃，何其无辜!替人抚养儿子，还死在其抚养之责上。”</p>

“曦儿!”</p>

朱太后搂紧他的手臂，“不要哭!曦儿!蔡氏之事，是母后，对不起你。”</p>

“可母后，无路可退的。”</p>

季九曦摇头，“您有退路的，是您自己把旁人都看成坏人，她们还没说话，在您心里，便已经十恶不赦了。”</p>

“您对母妃如此，对笙一亦是如此!”</p>

提到这儿，季九曦深呼了口气，拿开朱氏的双手。</p>

他清了清嗓子，道:“您如何忏悔，也不能留在宫中，送您去北安颐养天年，是儿子能做的最大的孝道。”</p>

“怕我害了元笙一？”</p>

“难道您没有害她吗？”</p>

季九曦情绪激动起来，“您一次也不肯收手!儿子日夜祈祷，上天垂怜，儿子才得幸再次遇见她。”</p>

“可您一出延禧殿，便对付她，借蒋氏的手害她，母后，那些事情，儿子提都不敢提，生怕惹她伤心了，可您呢，致幻致命，迫使她想起那些事情。”</p>

“她自尊心强啊，母后，如若她想不开自尽了如何？您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p>

蒋氏之事后，她好不容易醒来了，你仍不罢休，纵容婢女在宫中造谣生事，您还罚她跪!”</p>

“母后!”</p>

季九曦揪紧着拳头，“她不是那个王府的十九岁的随性洒脱的心宽的元笙了!”</p>

“这些年，她已经受尽磨难了，不管是身子骨，还是心里，都受不得您的那些手段了。”</p>

“曦儿，广仁大师曾言，她若入宫，必将为后，后宫无妃!母后怎么……怎么能允许她毁了你呢？”</p>

“六宫无妃是么？”</p>

季九曦脸色庄重起来，他郑重道:“儿子，从未想要纳妾!”</p>

“只要儿子为帝，儿子终有一日会散了六宫!”</p>

“你……”</p>

朱太后猛的咳嗽几声，咔出几滴鲜血。</p>

“你为何如此执拗!”</p>

朱太后脸色悲痛，“曦儿，你会后悔的。”</p>

“儿子无悔!”</p>

季九曦:“儿子早告诉母后了，当初，儿子为了她，不愿意当王爷，如今，儿子也可以为了她，不要皇位。</p>

若是母后不愿再见皇位变动，便不要再生事端了。”</p>

朱太后苦笑一声，“果然，广仁大师预言不假。”</p>

“我费尽心机，把她许给你，就是想绝了那预言，岂料……，兜兜转转，预言终成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