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他主动提及柔贵妃的事情，元笙一有些吃惊，也有些无措。</p>

那夜，他该还在宫里才是，到底是遇见了谁，遇见了什么事情呢。</p>

那日子，也没到柔贵妃祭祀的时候。</p>

“九曦……”</p>

“九曦，你那日是见到谁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p>

元笙一忐忑不安的问道。</p>

那些事情太过隐蔽了，元笙一猜不透，如今身边也没其他人可以询问的。</p>

季九曦:“没有谁，只是知道了一些陈年旧事。”</p>

“一个儿子，是被他敬仰的父亲抛弃的。”</p>

“一个女人，是被她相爱且信赖的夫君舍弃的!”</p>

元笙一!!!</p>

这个女人，不会是柔贵妃吧？这个儿子，不会是他自己吧？</p>

不待元笙一问他，季九曦说道:“父皇是个好君主，众人也说他深情。”</p>

“提到柔母妃，众人都是羡慕的，觉得命好，盛宠多年。”</p>

“以前，我也觉得柔母妃似是幸福的，父皇来她这儿的次数多，也给了许多珍贵之物。”</p>

“以前，觉得在父皇心里，柔母妃一定很重要。”</p>

“可柔母妃，到底也没那么重要，在她最需要救助的时候，父皇还是舍弃了她。”</p>

“许是父皇知道柔母妃看似温柔的，却是性子烈的，一定会为我鸣不平，所以舍弃了她！”</p>

“为了所谓的六宫和睦舍弃了她。”</p>

元笙一大惊，柔贵妃，竟是……死于先帝之手吗？</p>

她不是被旁人害的吗？</p>

“九曦，你从哪得来的这些消息？”</p>

元笙一揽抱着他肩膀，“是公主告诉你的吗？你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消息才如此难过的吗？”</p>

季九曦:“不是阿姐。”</p>

季九曦垂下眼眸，“许是阿姐，早也是猜到了，只怕我难过，所以不告诉我。”</p>

“阿姐回锦后，去祭拜了母妃两次，却没去祭拜父皇，想来，她是早早知道的。”</p>

季九曦呵笑了几声，合上眼眸，深深叹了口气，道:“笙一，皇家，真不是个好去处。”</p>

那些事情，是季九曦探寻了数十年的真相，如今真相变成这样，他颓废消沉。</p>

元笙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似乎什么话，都抚/慰不了那又失望又悲痛的受伤的心。</p>

倘若柔贵妃的事情先帝有插手，那只怕另外一些事情，也是有先帝的默许的。</p>

当年下毒之人，只怕会是那个早早就排除在外的人。</p>

宋太妃曾提过李太妃的娘家是南郡人，只怕，宋太妃是早已经知晓的。</p>

元笙一看向远处橙黄的夕阳，觉得那夕阳西下，是异常萧瑟的。</p>

生命逝世，无法挽回，一切，都消尽在黑夜里。</p>

人去了，好与坏，都留给了后人，悲痛之事，也留个后人去承受的。</p>

有些人看得开一些，许是几年时间便是抚平了伤痕，或是年数再长一些，可看不开的，却是无法解脱，那伤痕，何时揭开，都是血淋淋的，都是痛彻骨髓的。</p>

季九曦是看不开的那种，他从未停止找寻真相，并为此付出很多，牺牲巨大。</p>

可真相，是出乎意料的，打得他措手不及，信仰瓦解，人也变了个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