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距离南烟阁有一条最近的路，走路只需要不到十分钟。</p>

可是她每天上班都是骑十多分钟自行车，走另一条远路，因为近的那条路要经过服装厂门口。</p>

她不惜绕路，也不想再靠近服装厂。</p>

宋南烟不知道刘素兰的心思，她知道程鑫欺压她，当众羞辱她，所以她也要让程鑫当众丢脸，为刘素兰报仇解气。</p>

“是去服装厂，今天咱们就看看程鑫到底是怎么丢人的。”宋南烟边说边拉着刘素兰继续往前走。</p>

听到她这么说，刘素兰心里颤动了一下，原本沉重的脚步加快了些。</p>

说实在的，如果能亲眼看到程鑫遭报应，她愿意再鼓起勇气去服装厂一次。</p>

两人一路来到服装厂，甄美仪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也不知道她来了有多久。</p>

“哎呦，晚了晚了！兰姐快走，再等会儿该看不到了！”宋南烟赶紧快走两步，进服装厂大门的时候保安李叔都没在，估计也跑去看热闹了。</p>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跑进车间，顺着嘈杂喧闹的声音源头，来到了程鑫办公室门口。</p>

这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可依旧挡不住里面甄美仪谩骂的声音。</p>

“贱人！烂裤裆的玩意儿！真是不挑食啊你！什么样的货色你都能勾搭？是不是街边的要饭的你也能过去陪一宿？啊？说话呀！”甄美仪体型偏胖，嗓门又高又尖利，即便站在人群最外围，宋南烟和刘素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p>

“姐妹儿，里面怎么回事啊？”宋南烟拉住一个面生的女工，低声问道。</p>

其实她都知道，会问女工就是故意想让刘素兰听听怎么回事。</p>

那个女工正看得来劲儿，头也没回就跟宋南烟讲解：“程厂长的太太刚才来厂里，一进来就直奔厂长办公室，结果厂长跟冯经理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那啥，被程太太撞个正着，哎呦！那叫一个热闹！听前面的人说，冯经理的脸都被程太太挠花了，真是活该……”</p>

女工说完，还幸灾乐祸地啧啧了几声，显然对冯青萍积怨已久。</p>

也是，冯青萍没什么真能耐，能坐到经理的位置还是因为夏家的势力，平日里她在厂里作威作福，又仗着跟程鑫有一腿，没少挤兑别人。</p>

宋南烟的姑姑不是第一个被她针对的，也不是最后一个。</p>

所以这场闹剧，工人们绝大多数都是在看热闹，顺便感叹冯青萍就是活该。</p>

宋南烟个子没有那么高，踮着脚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她左右看了看，从墙角扯过来两个凳子，递给刘素兰一个，“兰姐，给！”</p>

说完，还冲刘素兰眨了眨眼睛，然后十分灵活地踩着凳子。</p>

所谓站的高看得远，这句话算是让宋南烟玩明白了。</p>

刘素兰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到底还是抵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扶着宋南烟的手也站了上去。</p>

两人站在凳子上，终于看清了办公室里的情形。</p>

甄美仪两手叉腰，面前跪着程鑫，程鑫身上就穿了一条深蓝色的四角裤衩，估计也是甄美仪闯进去之后他匆忙套上遮羞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