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越听越耳熟，表情古怪了起来。</p>

因为这个世界的历史被改变得面目全非。</p>

所以杨明也没想到，所谓夷语竟然是阿尔泰语系通古斯语族。</p>

这特么就瞎猫逮着死耗子，碰巧了！</p>

他阅女无数，又爱游山玩水，前些年在边境的一个小国泡妞时，学了几句当地的语言，都是脏话。</p>

众所周知，不管学什么语言，脏话永远是记得最牢的。</p>

而就那么巧，这个自称术虎孛特的胡商就在骂人。</p>

他听懂了大概意思是：“吃屎的傻逼，白痴，丑鬼……”</p>

护卫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我家主人说，他从白国远道而来，偶然尝过杜康酒，惊为天人。所以想购买十万斤杜康酒回白国售卖。”</p>

“并且也知道杨大官人现下的处境。所以他可以平价为大官人供应酿酒原料，而买酒价格为高出市价三成，即一两银一斤，不知道大官人意下如何？”</p>

如果不是怕露馅，杨明可能会控制不住笑场。</p>

万</p>

源这老鬼，找个演员也太不上心了。</p>

他半蒙半猜，至少知道了一点，这术虎孛特绝不会是白国商人。</p>

若是万源知道了，定要叫屈。</p>

平江府最出名的是酒，其次是矿产。</p>

但米酒不能长途运输，矿产又都是公家的，私人买卖是要杀头的。</p>

因而根本就没有跟夷人做生意的商号。</p>

通夷语者，不是屈指可数，而是一个都没有。</p>

白国的商人眼高于顶，万源出不起价格，只能找了个马夫演戏。</p>

汉人对夷人又望而生畏、避之不及，就算是个马夫，也没人敢质疑他的身份，根本不怕穿帮。</p>

怎料，却遇上了杨明这个穿越的怪胎。</p>

不过，杨明本来就知道这是万源的圈套，听懂了术虎孛特的脏话，只能算是意外之喜。</p>

他是一个有节操的演员，先是一喜，继而露出狐疑的表情道：“恕在下直言，这条件未免太好了，在下有些难以置信啊。”</p>

术虎孛特又叽里咕噜骂了他一通。</p>

护卫假装听完，点头道：“我家主人说了，杜康酒之凛冽，前所未有，白国身处北地苦寒之地，正需要这样的烈酒来暖身子。此酒到了白国，必定深受权贵喜爱，能卖出天价，所以他才愿意给杨大官人这样的条件。”</p>

“不过，唯独有一点，现下已是开春，若是到了夏天，这烈酒就不见得好卖了，所以我家主人要求你必须在两个月内交货。”</p>

杨明知道正戏来了，他犹豫道：“十万斤酒，</p>

两个月未免太赶了吧，鄙酒坊只有二十来个伙计，每日造酒不过四五百斤，就是让他们昼夜赶工，两个月也只能酿出三四万斤。两个月实在不成，五个月如何？”</p>

忽略术虎孛特的背景音，护卫摇头道：“不行，若是到了夏天，万一这酒卖不出去，我家主人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酒坊人手不够，大官人可以招工，我家主人愿付三成定金，以表诚意。”</p>

开口就是三万两，万源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p>

但杨明还是不太满意，他唉声叹气道：“招工简单，可扩建酒坊也要时间。两个月真的交不了货。”</p>

“定金五成，为你们酒坊提供的原料钱，可以从尾款中扣除。”</p>

“两个月实在强人所难，恕在下无能为力。”</p>

杨明一脸心动又无奈，作势起身要走。</p>

护卫急了。</p>

请这夷人马夫过来，已经花了不少钱了。</p>

若是杨明不上钩，东家可就白费功夫了。</p>

他索性问道：“那大官人究竟想怎么样？”</p>

“粮食的钱可以扣除，但我要全款预付。”</p>

“招工、扩建都要花不少钱，在下又是跟术虎先生第一次打交道，这心里也直打鼓啊。</p>

“若无九万两银子，这买卖，不做也罢。”</p>

杨明吃定了万源，一定迫不及待想骗他上当。</p>

果然，护卫假装跟术虎孛特商量之后，咬着牙道：“全款就全款，只有一点，若是逾期交不出货物，大官人需要三倍赔偿我家主人的损失！”</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