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一直守着秘密。</p>

只是她终究还是十三岁的半大孩子，多少有些藏不住事情，几次差点说漏。</p>

司徒青黛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纸是包不住火，终究会有露馅的一天。</p>

她再次劝说起陶陶：“陶陶，你就跟姐姐走吧，杨家有的，咱们堂里都有。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吗，我们那里有甜皮鸭、甜烧白、红糖糍粑还有糖油果子，咬一口，甜到心里头，别提有多好吃了。”</p>

她形容得绘声绘色，陶陶嘴里冒出了口水，但她还是毅然决然道：“不走，陶陶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p>

“杨家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p>

司徒青黛无语了。</p>

陶陶不愿暴露自己</p>

的真心，便寻了个借口道：“老爷和夫人对我恩重如山，从我娘去世以后，还没有人对陶陶这么好过，所以陶陶要留下来报答他们。”</p>

司徒青黛信以为真，打定主意，等回到平江府，若是杨家出了什么事情，她就算豁出去，也要帮杨明，就当替陶陶还债了。</p>

“姐姐，你还没说，怎么能把这糖画保存下来呢。”</p>

“真是服了你了，现下天气转凉，暂放几个月应该没问题，等明年天气热了，我再替你做个冰盒。”</p>

……</p>

翌日，杨明带着一家老小，搭石家的商船回平江。</p>

他的身影刚出现在码头，消息便传遍了城中。</p>

万家。</p>

万半城急匆匆跑进房里，神情激动道：“爹，杨明又回来了！”</p>

“咳咳咳。”</p>

万源靠在床头，脸色枯败，已然有几分死相。</p>

三个月前，他们倾尽所有拿下了平江府的酒税，以为终于能将杨明一军。</p>

结果杨明早就拿到了圣旨，摇身一变成为了皇商，不再受平江监酒司衙门的管辖。</p>

有了圣上的御旨，谁也不敢再使什么小手段，他们的酒水更加卖不出去了。</p>

这三个月来，与他交好的酒坊倒闭了一家又一家。</p>

万家也关门多日了。</p>

他想过索性举家搬去别处，避开杨明，重操旧业。</p>

可杨明又搞出了个什么酒业协会，各州各县的酒坊，都已纳了投名状。</p>

只等八月十五，协会宣告成立。</p>

届时不在协会内的酒坊，都将遭到联手打</p>

压。</p>

天大地大，再无他们万家的容身之所。</p>

万源心存死志，他强撑起身子，气息奄奄道：“扶我起来，我们，去求杨明。”</p>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万半城也懂事了许多。</p>

他知道，现在除了求饶，没有别的办法了。</p>

他犹豫道：“求他，他就会放过我们吗？”</p>

“他若是不同意，爹就跪下来求他。爹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要求他原谅，万家这块招牌，不能砸在爹的手里。”</p>

万源凭空多了几分力气，脸上浮现两坨红晕，撑着身子站了起来。</p>

在万半城的搀扶下走去石记酒楼。</p>

杨明刚进城，便被城内酒坊的人，请到了石记雅间。</p>

数月前，这些酒坊的东家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卑微。</p>

“杨大官人，别处的酒业协会，都已经筹措完毕了，咱们平江府也不能落后啊。”</p>

“小人已准备了五万两入会费，还请大官人笑纳。”</p>

当万源来到雅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p>

大势所趋，大局已定。</p>

万源不假思索，直接跪下了：“杨大官人，以前万某多有得罪，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万家吧。”</p>

不过短短数月，他须发全白，悲风吊枯骨，看着十分可怜。</p>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p>

杨明轻叹一声，意兴阑珊道：“我从头到尾就没有为难过你们，是你们要跟我过不去。”</p>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要万家替我办一件事，我就同意你们加入平江酒业协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