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杰最近赶工的厉害，就为了多腾出一些时间，能和颜琪芮在一起。</p>

“不对啊，刚刚张窈还说，有一个王导的什么剧本，正在找你？”</p>

方子杰深吸一口气，并未马上回答。</p>

隔了好一会，他才起身招呼小星，让他过来收拾东西，自己则牵着颜琪芮，径直离开了片场。</p>

“不是，你后面没戏了？”</p>

“小星会请假的。”</p>

方子杰平时并不是这么散漫的人，但他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便带着颜琪芮先行离开。</p>

*****</p>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呢？</p>

就是没太多自由。</p>

别人聊天，可以去餐厅，咖啡厅，甚至公园。</p>

方子杰转了一圈，只能把颜琪芮带回家。</p>

“怎么了？</p>

为什么忽然情绪起伏那么大？”</p>

沙发上，方子杰把头放在颜琪芮的腿上，任她用手指勾着他的头发玩儿。</p>

“我，我有点迷茫。”</p>

这个话题其实之前谈过，但方子杰并不是一个喜欢将沉重情绪，倾泄给身边人的人。</p>

所以略微说了两句，便带过了这个话题。</p>

只是……跟颜琪芮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越觉得自己藏不住。</p>

“因为不知道目标所在？”</p>

方子杰点头，然后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p>

“其实那天你跟我说过以后，我也想了很久。”</p>

“我不知道你的具体任务安排，只能单纯的说说自己的想法。”</p>

颜琪芮继续轻轻拨弄他的头发，心情有一点沉重。</p>

按理说，他们俩分开了好几年，这才聚在一起没几天，根本不太可能发现对方的不对劲儿。</p>

但就像颜琪芮说的，夫妻间，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感知。</p>

方子杰没抓着她倾诉，更没哭啊闹啊的宣泄情绪。</p>

但颜琪芮就是觉得，他心里仿佛有什么，没绕过弯来，有些死寂。</p>

没错，就是死寂。</p>

很难去形容那种感觉。</p>

就像，他什么都不太在意。</p>

仿佛他下一刻便死亡，也没太大的情绪波动。</p>

“你还记得，你在内陆拍的那些反派角色么？”</p>

方子杰的头微微动了动，声线平缓的回应：“嗯，那时候好多看过电影的人，偶然见到我，还想冲上来打我来着。”</p>

说完，他似乎觉得气氛过于安静，进一步形容：“有次我去买菜，还被人集体排斥了。</p>

说是菜烂掉也不卖给我。”</p>

他想说笑话，让颜琪芮笑一笑，但颜琪芮听了却觉得更加沉重。</p>

生怕这样的感觉传染给方子杰，颜琪芮深吸一口气，赶紧回应：“你想过影视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影响么？”</p>

“我们不说成年人，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青少年，很可能一部剧，一部电影，就会给他们的三观带来巨大的冲击。”</p>

“打个比方，如果你今天拍了个黑帮的电影，然后每次出场极其酷炫，再配上点中二词语，你觉得会让这些青少年有个什么样的感觉？”</p>

方子杰沉默。</p>

其实他能明白这一点，但觉得这些跟他无关。</p>

他就是个演员啊，电影的立意也好，角色的描述也好，都不是他能控制的。</p>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