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汹涌里，柳蕊牵着赵容朗宽大衣袖一角，两人挤挤挨挨终于从人群里挤到了河堤边。</p>

河岸水波流动，波光闪烁，倒映的明月在水中明亮而澄澈。</p>

护城河边种了不少柳树，树下的确如赵容朗所言，三三两两都是小摊贩，其上摆着的也都是河灯，还有兜售瓜果的。</p>

这边的摊子是没有灯谜可猜的，河灯也没有那么多品类。其间也有不少如他们丢了河灯重新添购的。</p>

赵容朗领着柳蕊到了一处人少的摊子前，“柳小姐，你先挑一挑看，有没有合心意的？晚些我们就去前面和阿宛她们集合。”</p>

摊主很是热情地介绍，如今卖得好的大概就是花朵形状和动物形状，前者适合小姑娘，后者小孩子喜欢。</p>

柳蕊不大适应跟人接触，所以面对着侃侃而谈的摊主，她像是受惊的仓鼠，瑟缩地躲到赵容朗身后，只视线还在往摊子上飘。</p>

赵容朗会意，朝着摊主笑了笑，“我家妹子有些认生，我们自己先看着挑，成么？”</p>

摊主顿时就住了嘴，接了句“公子对妹妹真好”后，就转头跟其他人介绍起来。</p>

赵容朗微微侧身，让出位置，温和道，</p>

“柳小姐可以往前面一些，这样能看得更仔细。”</p>

柳蕊抿唇，暗暗抬眼看了他一眼，这才磨磨蹭蹭走上前来，认真挑起灯来。</p>

最后她也挑了一盏憨态可掬的玉兔灯。</p>

“好、好了。”</p>

赵容朗有些惊讶，微笑着付了钱。</p>

柳蕊跟在他身后离开，她忐忑不安，鼓起勇气道，“对，对不起，我、我给你添、添麻烦了。我、我晚点把、把钱还……”</p>

赵容朗不解地转头，见她低垂着头，很是沮丧的模样，“为什么那么想？”</p>

“要不是、是我，刚才你和、和你妹妹也不会走、走散……”</p>

赵容朗笑道：“这人多，走散是很正常的事情。跟柳小姐无关。还有，钱的事情就算了，是我弄丢了柳小姐的河灯在先，合该赔偿在后。”</p>

“那、那是我挑、挑的河灯奇、奇怪吗？”柳蕊忍不住问道。</p>

她有些不安，可她想到赵宛舒和萧韶光都是买的这个图案，所以她才想买一样的放。</p>

赵容朗：“嗯？为何如此问？”</p>

柳蕊偷偷摸摸地觑他，“因为，因为你、你的表情很、很奇怪……”</p>

“奇怪吗？”赵容朗摸了摸脸颊，他歉疚道，</p>

“抱歉，我没注意。我一直以来，都只跟妹妹亲近过，所以也不知道……失礼了。”</p>

“我方才只是惊讶柳小姐竟会选玉兔灯。毕竟，女孩子都喜欢花嘛！”</p>

他边说，边挡在前后，护着她不被人潮冲散。</p>

他想了想，继续道，“其实，柳小姐不必太在意别人怎么想。”</p>

赵容朗觉得她过于敏感，但他和她也不熟悉，所以很多话，他也是点到即止。</p>

“嗯？”柳蕊怔愣，她攥着花灯，指骨微白，眼眸微垂，“我，我令人很困、困扰吧……”</p>

她是知道自己的性格有问题，所以才不敢跟人相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