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随她去吧。</p>

只是这门婚事，纪婉是万万不会答应的。</p>

倒不是嫌弃对方身份或者经济条件。而是要她连面都没有见过，盲婚哑嫁，她做不到。</p>

纪婉缓缓开口：“爸，对不起，我不能答应。”</p>

郑秀玉见缝插针，连忙说道：“灵儿也不能答应。”</p>

纪诚闻言，原本脸上慈祥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p>

纪婉看着爸爸这幅模样，觉得这个婚姻一定是有些内情的。</p>

从小到大，虽然家里很拮据，但是爸爸一直都是对生活充满着希望，成天都是笑呵呵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幅模样。</p>

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p>

纪婉默默观察着纪诚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爸，出什么事了，您就直接说吧。”</p>

纪诚深深叹了口气，艰难启齿：“这场婚姻恐怕拒绝不了。”</p>

纪婉心底一沉，“为什么？”</p>

“对方是我的债主。我已经很努力还债了，但是高额的利息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多。我实在是偿还不上了。”</p>

“我请求债主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能够将钱全部还上。”</p>

“可是他不相信，竟然要我将女儿嫁给他。”</p>

“说是嫁人，实为人质……”</p>

纪诚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几乎没有了声音。</p>

自责和愧疚仿佛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就快要将他吞噬。</p>

要不是他为了改善家里的条件，想要学做生意，但却没有启动资金，迫不得已借了高利贷，也不会到了卖女还债的地步。</p>

这些情况，纪诚之前都已经跟郑秀玉说明，所以她才会执意不肯郑灵下嫁。</p>

根本不是因为嫌弃对方条件不好，而是因为那是个明晃晃的火坑啊。</p>

郑秀玉见纪诚已经将实情和纪婉说了，便不再藏着掖着了。</p>

她噗通跪在了纪诚的脚边，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我的灵儿怎么这么命苦啊，从小没有了亲爸不说，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这么快就要受苦了。我的灵儿啊……”</p>

郑秀玉这话纪婉听明白了，言下之意就是纪诚不是郑灵的亲爸，她没有义务为他卖身还债。</p>

纪婉虽心有不愿，倒也觉得郑秀玉说的话糙理不糙。</p>

债，是爸爸欠的，那自然就该是她来还。</p>

“爸，我嫁！”</p>

短短三个字，却包含了破釜沉舟的意味。</p>

纪诚震惊地看着纪婉，眼角的细纹因惊吓而不时抖动。</p>

纪诚顿了几秒，嗓子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艰难发声：“你……想好了？”</p>

“嗯。”</p>

一个字言简意赅，却又充满了力量。</p>

自己和翟浩轩已然分手，和他再没可能。既然如此，现在是帮助爸爸脱离难关的关键时刻，我岂能退缩！</p>

不就是卖身还债嘛！我就不相信他还能吃了我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