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没办法只能从数字一点点教起，“跟我读。”</p>
纪婉用手指着数字，她每读一次，张全就跟着复读一次。</p>
当纪婉将10个数字全部读完一遍的时候，张全已经全部记了下来。</p>
“小子，还挺聪明的。”纪婉在心里感慨，“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赶上和他同年龄的孩子了。”</p>
既然数字认识了，纪婉又给他讲解起了加减法和乘除法。</p>
不出纪婉的预料，这次也是一样，她只是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又出了几道题让他练习了一下，他就已经熟练掌握了。</p>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张全已经学会了别的同学需要用1个月才能学会的知识，这让纪婉十分感到欣慰。甚至生出了自己天生有当老师天分的错觉，“哈哈哈，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短短几句话就教会你了。”</p>
张全白了她一眼，无语说道：“不应该是夸我聪明学得快吗？”</p>
纪婉：“……”</p>
她尴尬了，挠了挠鼻子，不接他的话，刚才脸上自豪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认真：“课堂上，不准随意交谈。”</p>
张全又白了她一眼，“教室里除了我和你，哪里还有第三个人？我和谁交谈啊！”</p>
纪婉：“……”</p>
“这个家伙个子不大，倒是牙尖嘴利，今天可是我给他上课的第一天，不叫老师就算了，我要是今天不压制住他，日后等他上学了，不得骑在我头上拉屎了？”纪婉暗暗想着，连带着表情又严肃了许多。</p>
纪婉随手拿起一个粉笔头朝着张全的脑袋上砸去，只见粉笔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刚好砸到了他的脑门上。</p>
顿时，一个白色的点点出现在他额头正中间。</p>
张全抬头看向她，纪婉一愣，随后忍俊不禁，嘴角抽搐，“二郎神。”</p>
张全看到她想笑还非要忍着的神情，忽然意识到她笑点是来源自己，连忙伸手在自己脑门摸了好几下，确定擦干净之后才无语地盯着她。</p>
张全的视线像一束冰冷的箭，直直朝着纪婉射了过来。</p>
纪婉笑容顿时僵住，然后瞬间收了回去，转身接着讲课去了。</p>
玩笑过后，张全再没有插嘴捣乱，而是听得很认真，求知的目光像冬日的阳光落到纪婉的眼里。</p>
纪婉此刻深刻明白了自己上学时老师们为什么总是喜欢用粉笔或板擦打他们了。</p>
那是因为生气的时候，手边只有这两样东西，用起来是真顺手呀。</p>
自己上学时最讨厌老师这种行为，也曾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自己当了老师，一定不会用这么激进的方式教育学生，而是要用自己满满的爱意来感化他们。</p>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是步上了自己老师的老路。</p>
用爱意感化？呵呵，我又不是基督，菩萨，玛利亚圣母。</p>
这帮小崽子，只有武力才能够镇压他们。</p>
纪婉讲解过后，就让张全自己将九九乘法表背诵下来，自己找个桌子趴着睡觉去了。</p>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好饿呀，下意识吧唧下嘴。</p>
“你流口水了，老师。”</p>
张全阴郁的声音在纪婉的脑顶响起，吓了她一跳，她一下弹了起来，满身警戒回头看。</p>
当她看到是张全的时候，全身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要死呀！”</p>
说着伸出手指在张全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p>
“啊！”</p>
张全叫了一声。</p>
纪婉皱眉，“有那么疼吗？切。”</p>
“那你也试试吧。”说着，张全也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p>
这下换纪婉叫了，“啊！”</p>
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两个人扯平了。</p>
纪婉忽然想起来刚才在朦胧之中隐约听到张全叫她老师了，自己刚才睡得太香了会不会听错了，她试探性开口，“你……刚才叫我什么？”</p>
张全低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无意识脱口而出：“老师呀。”</p>
纪婉一滞，原来自己没有听错，这下她高兴了。</p>
她笑嘻嘻看着张全，越看越觉得他可爱，这可是她第一个学生，也是第一次被人开口叫老师。</p>
这对于她而言，不亚于被人叫妈妈。</p>
张全正盯着自己发黄的布鞋，心里懊恼着早上出来的太过于匆忙，竟然忘记换双干净的鞋子出来。</p>
这里可不是别的地方，是他一直向往的学校，在他的心里这间破败不堪的教室就是天堂。</p>
他怎么能用脏的没眼看的鞋子踏入天堂呢。</p>
真是悔不当初啊。</p>
正当他十分懊悔的时候，无意间抬头看到了纪婉正用着充满母爱的目光慈爱地看着他，这让他不禁一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p>
张全虽然从小爸妈出去打工，没有享受过几天父母的关爱，当时同村孩子被妈妈慈爱看着的场景他是看到过的。</p>
纪婉看着他的目光比那些妈妈可浓烈得多了。</p>
他决定找个话题分散下她的注意力，她要是在这么盯着他，他怕是会被冻死。</p>
“我背完了。”</p>
“嗯？”纪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九九乘法表，“既然你说你都背下来了，那我考考你吧。”</p>
“99？”</p>
“81。”</p>
“12？”</p>
“2。”</p>
张全刚回答完就不想再回答下去了，纪婉怎么不问他1x1等于多少呢。</p>
这不是妥妥瞧不起人嘛。</p>
纪婉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张全全部答对，纪婉震惊之余，也在心里想：“他这也学得太快了，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上一年就可以学大学的知识了，到时候我可怎么教他呀。”</p>
纪婉之前以为凭借自己大学生所掌握的知识教教小学生是绰绰有余，奈何她收了个好学生，为了配合上学生吸收知识的进度，自己只能再度进修，多学些知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