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纪婉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夜谨言正瞪着眼睛看着她。</p>
吓了纪婉一跳：“我去。”</p>
她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缓了好久才柔声对夜谨言说道：“你醒啦？”</p>
夜谨言：“……”</p>
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夜谨言依然是沉默不语。</p>
纪婉虽然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但是内心还是免不了期待，期望哪一天他能够像之前一样，温柔地呼喊她：“婉婉。”</p>
“今天早晨这个愿望是不会成真了。”纪婉暗暗想道，心里满是酸涩。</p>
虽然自己心情不好，但她还是将自己情绪压在心里，选择用如沐春风的笑容对夜谨言说到：“起床吧。”</p>
纪婉扶起夜谨言，将他拉到水盆前，轻轻给他洗漱。</p>
洗漱完毕之后，纪婉给他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又给他梳了梳头。</p>
整个人显得生机焕发。</p>
“真恩爱。”张全倚在门框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酸溜溜的表情。</p>
纪婉回头见是他，一脸无奈说道：“你真是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啊，你是在我的屋子里安了监控吗？”</p>
张全呆愣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什么是监控。”</p>
纪婉：“……”</p>
她张开嘴又合上，原本想给他解释的，后来想想算了，毕竟要是让她描述，她就会这么说：“一个小小的，胖胖的，上面带个眼睛。”</p>
然后张全的神态就会是愣在原地，嘴张得老大。</p>
所以她选择了放弃，自己的描述水平可能神听了都会流泪。</p>
她撇过头去，“不知道算了。”不打算和他纠缠。</p>
“切。”张全白了她一眼，“不愿意说算了。”</p>
纪婉装作没听见他的反抗，径直忙活着夜谨言，她蹲下腰给他穿上鞋，拉着他的手向教室走去。</p>
“你要带他去教室？”张全声音提得很高，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能相信的事情似的。</p>
“对呀。”纪婉对于张全的反应认为他大惊小怪。</p>
张全站在纪婉的面前遮挡住了她前行的路：“你带一个男人去上课，同学们一定会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的，到时候你还怎么上课呀。”</p>
“额……”纪婉呆愣住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是的，像张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自控能力是很差的，很容易被一点点东西吸引去了目光，到时候课堂上一定是一团散沙。</p>
纪婉一想到课堂上乱套的场景，就觉得脑袋痛得厉害。</p>
她立马打消了要带夜谨言去教室的打算了。</p>
可是现在刘蕾不在，她没有别人可以托付夜谨言，于是她将目光放到了眼前这个小瓜蛋的身上。</p>
她纤细的手掌拍到张全的身上，语重心长说道：“张全，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以替我分担了。”</p>
张全眨着大眼睛，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转身要跑，被纪婉一下拽住了。</p>
“小样，哪里跑！”</p>
张全扑腾了好久，看在纪婉的眼睛里就像是一只黑鸽子，可惜无论怎么振动翅膀，就是不能飞上天。</p>
见自己没有逃路，张全只得认命，老老实实站在纪婉的面前，低垂着脑袋，很是受挫的样子。</p>
“认命吧，小皮蛋。”纪婉用手摸着张全的头顶，光溜溜的，再加上他黑黢黢的，看起来还真像个皮蛋。</p>
“说吧，你要我干什么？”张全主动问出口，在自己受到更加非人的摧残之前，还是自己主动提起比较好。</p>
“嘿嘿，也没什么。”纪婉的脸上出现猥琐的笑容，“也就是让你在我上课的时候，照顾好他就行了。”</p>
张全眯着眼睛，四下打量夜谨言，“昨天我看见他的时候就想问了，他是你什么人啊？还有为什么我一个小孩子要反过来照顾他呢？不都应该是大人照顾小孩子的么？”</p>
张全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纪婉心里直咯噔。</p>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叫做夜谨言，是我的老公。”</p>
“老公？”张全瞪大了眼睛，就连声音也提高了许多，然后上下审视着夜谨言。</p>
“长得还凑合，个头也凑合，身材也凑合，真是不知道纪婉从哪里找到这个凑合的男人当老公的。”张全在心里暗暗说道。</p>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照顾他？”张全的声音比刚才阴沉许多。</p>
纪婉轻轻抚摸着张全的脸颊，叹气说道：“他身体不好，需要你的照顾。”</p>
“他！身体不好？”张全看着眼前身高190的夜谨言，轻声道：“你看我这么矮，你不觉得我的身体没有他好吗？”</p>
“那不一样，你不能这么和他比，更何况我说的他身体不好值得是他的心理不好。”</p>
“心理不好？”张全不明白纪婉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的心脏出现问题了么。</p>
纪婉抽搐着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后来她想到了刘蕾，便开口问道：“刘老师离开的时候，你难受吗？”</p>
张全点点头，“难受。”</p>
他一想到刘蕾离开那天的场景，就感觉到心脏一阵阵的抽疼。</p>
“这个夜谨言哥哥和你当天送走刘老师时的心情shiyi0yangde，只不过他难受的情绪一直在持续，并没有减退，你明白了吗？”</p>
“明白了、”纪婉这么说，张全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就是面前这个夜谨言也经历了亲人离世呗。</p>
“就这么点事还至于说这么多。”张全白了眼纪婉，甚是无语。</p>
“那不是你问我的吗。”纪婉平白无故被他说了一通，委屈起来：“我回答你问题还被你说，有没有天理了。”</p>
张全的脸上浮现起不好意思的笑容，他刚才的怒火不是冲着纪婉发的，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看夜谨言不顺眼。</p>
就像现在，夜谨言只是呆呆待在他的身边，他也觉得烦，总是不自觉身子向一旁迈一步，和他保持一段距离才觉得舒服。</p>
纪婉皱眉看着他，张全自觉理亏，伸出小手勾住纪婉的手掌，轻轻晃动着，“不要生气了，我错了。”</p>
纪婉被他这副讨好的样子所弄笑了，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慈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去上课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p>
张全用小小的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你放心吧，交给我了。”</p>
纪婉拿起两把椅子，放在走廊里，叮嘱张全道：“你们俩就坐在这里，不要乱跑哦。”</p>
“真是啰嗦，赶紧上你的课去吧。”张全不耐烦说道。</p>
纪婉剜了他一眼，随后连连不舍回望眼夜谨言，之后进入教室，开始上课。</p>
张全小小的手掌拉着夜谨言，身子紧靠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就会跑掉。</p>
他一边拉着夜谨言，另一边竖起耳朵听着纪婉上课的内容，时不时还跟着默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