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的夙愿达成所愿，她竟也没想象中那么欢呼雀跃，眼下这一切，似乎有一种不真实感。</p>

他们真的，就这么死了？</p>

这辈子，可以称得上所有人的命运都各得其所，天道轮回，好人也许会长命，祸害不会遗千年。</p>

只是她不曾想到，白天还心境平淡的如同一滩静湖的她，会连续好几晚梦到程致与她两世以来的过往。</p>

后来她才想明白，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对这个人有所缅怀，历经了两世，也许在她没有意识的瞬间，她也曾将他短暂的放在过心上，只是后来随着她愈发加深对他的了解，且后来他对她的伤害实在太过深刻，曾经的那些可以扩散放大的动心，很快就被刻意的疏离和巨大的仇恨冲击得烟消云散了。</p>

愿他来生，凡事不要像今生这般执着偏激，安安静静做一个好人吧。</p>

御书房中，暮筠看出了平仁帝眼底深处的悲痛。只是斯人已去，生者已矣，暮筠想要开口告退，给平仁帝留自己的时间，来消化丧女之痛。即使暮音音离经叛道，背弃皇族，但她依旧是平仁帝的亲生女儿。</p>

暮筠刚站起身，平仁帝却强颜欢笑，抬手一压，示意她安然回座。</p>

“还有十日，云岚要及笄了。”</p>

暮筠微微一怔，还有十日是她十五岁的生辰，她都差点儿忘记这事了。</p>

只是......</p>

“音音才过世，儿臣再大张旗鼓办及笄礼，恐怕会被有心人当成话柄。父皇，儿臣的及笄冠礼，到时请鲁大儒当赞者，按祖制走一番流程就可以了，不必刻意举办盛大宫宴。”</p>

暮筠表情认真郑重，看得平仁帝心头涌现暖意。</p>

“可父皇不愿委屈了你。”</p>

暮筠连连摆手，“不委屈不委屈，儿臣不在意那些的。”</p>

暮筠哪是不在意，简直就是无比反感。民间及笄之礼就已经三拜三加，还要静心聆听祖训，更何况皇室更加繁文缛节，上一世的及笄礼可算是足足折腾了暮筠好几日，从嬷嬷教导，到最后的礼成，个中繁复，至今她都历历在目，这一世，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遍。</p>

平仁帝浅浅地笑着，他被暮筠的懂事安慰到了，倘若芊柔有三分暮筠的懂事，她最后也不至于......</p>

哎......</p>

望着平仁帝眼底渐渐涌现的感伤，暮筠猜到他为何不愿让自己此刻离开，想来他是打算将心思分散到其他事，以此才会暂且忘去伤痛。</p>

如此的话，暮筠又开始东扯西扯和平仁帝话起了家常。</p>

“之前不是说要给大皇兄选妃？儿臣最近都没听到动静呢？”</p>

“再等等吧，等一切尘埃落定，身后藏狐狸尾巴的朝臣都被朕处理完，到时再尽快给他安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