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转瞬就瞅着姜飞澜眼底的意味，马上改口道，“那自然是没有啊！”</p>

林昊也是马上补充道：“小的早年间在碾子山的大车店做郎中的，就是在齐齐哈尔的日本医院待过一段时日，耳濡目染的也就学了点皮毛……哪儿是什么留洋的人才啊。”</p>

姜飞澜看了看他，马上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冯庸，你跟伯父也是去奉天？是有什么公干了？”</p>

冯庸抬眼瞧瞧姜飞澜，又看看吴赤芳和林昊，以及床上横躺的父亲，脸上笑意更甚：“哪里有什么公干啊，我们父子又不是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就是我爹讲了，有年头没</p>

见那些老哥们弟兄了，心里很是想念，所以上奉天见见老哥几个去。”</p>

这话，答得是真有水平。</p>

林昊听罢不由双眼微眯：一个字都没讲他们去奉天的用意，可似乎又什么都说了：“去见老哥们弟兄”……现如今身在奉天的结义兄弟，除了深得大帅信任的张作相，还有谁？连张景惠此刻都在新民驻防。</p>

也就是说，他们父子多半失去见大帅的。</p>

思忖间林昊也是想起来了：1922年第一次直奉大战结束，奉军是损失惨重……大帅为增强实力，除了任用大量的青年军官之外，就是开始大量整军扩充；冯德麟等老弟兄，甚至是有二虎之称的汤玉麟都被召往奉天再次会面，打算委以重任。</p>

不过……</p>

林昊心中暗想着：不管是汤玉麟还是他冯德麟，就算这会再次见到了大帅，也没有被委以重任——考虑冯德麟他自己现在当军阀的思想薄弱之外，应该还跟他这副老态龙钟，还有这番软趴趴的样子，让大帅打消了对他委以重任的念头。</p>

“那我就知道了。”姜飞澜少见的露出几分笑容，而后又道，“既然都是同去奉天，到了地方咱们得</p>

一块约上汉卿小酌几杯……也有两年没见他了，还怪想的。”</p>

“那是一定的了。”冯庸见他已是会了意，便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听说嫂子给他添了个小闺女，可是招人疼呢！再说人家现在可是卫队旅的旅长，青云直上啊，跟着郭鬼子仗打得也漂亮……还真不知道见不见咱们这些老同学了！”</p>

“咳咳咳咳，冯庸，冯庸啊……”</p>

他们说话时，床上的冯德麟突然艰难地哼哼了几声，他儿子赶忙过去给他拍后心，一面又道：“见着诸位也是缘分！不过今日家父这身体着实不舒服，咱们到了奉天再聚吧……”</p>

摆明就是逐客之意了，姜飞澜和吴赤芳先后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林昊何亚武出了门——守在包厢门口的武晓勇见主子们都出来了，连忙识趣地把包厢门关上了。</p>

出门的当下姜飞澜脸上的笑容骤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回脸看了一眼林昊冷着脸道：“你这胆子倒不小……给他还看上病了。”</p>

“我又不认识什么冯公子的，就是看着他老爹给口大烟呛着了，上去帮帮忙罢了。”林昊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不软不硬地就顶了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