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自己专属的地铺中躺下,看了看月色,又看了看纪衍诺的床,小声问道:“老爷,您今天接戴县令出来,还挺顺利的?”</p>
纪衍诺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p>
叶浮珣又问道:“您没有告诉戴县令您的身份么?”</p>
先前听两人打机锋,就觉得替他们觉得累。</p>
“你怎么看?”纪衍诺侧过身,淡淡地问她。</p>
什么怎么看?</p>
叶浮珣咬着被子想了想道:“妾身觉得戴县令似乎很谨慎。”</p>
“怎么说?”</p>
“一般来讲。”叶浮珣歪了歪头,“在案子判决后突然被救,应该很高兴才是。</p>
但是戴县令看起来并没有因此而兴奋,反倒是来回地试探您救他的真正用意。老爷,妾身说的对不对?”</p>
“既然连你都能听出来。”纪衍诺抿嘴,“戴松的表现就算是很明显了。”</p>
“他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个案子还有别的隐情不成?”</p>
戴松的案子,自然是另有隐情了。</p>
纪衍诺眯起了眼,双手枕在脑后,陷入了沉思。</p>
庞老太的腿确实中了毒,当日请来三家医堂诊治的时候,也确实换了人。</p>
只不过,这一切戴松都被蒙在了鼓里。</p>
真正的罪魁祸首,</p>
是祁安县的蒲主簿。</p>
蒲主簿没有过多辩解就认罪了。</p>
原因是嫉妒戴安贤能,想要顶而替之才会设计陷害他。</p>
一切看起来完美收宫。</p>
然而,纪衍诺总觉得这期间仍有不少疑点。</p>
例如,蒲主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簿,缘何能够设计出如此周祥的计划?</p>
例如,戴松被判决后一直情绪平稳,仿佛早知会遇上这样的事。</p>
又例如,昨夜和戴松一番交谈中,得出了和叶良媛一样的结论。</p>
戴松并没有该有的欣喜,而是反复试探他出手相助的用意。</p>
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他尚未知晓的。</p>
纪衍诺长长地吁了口气。</p>
抛开这些疑惑不谈,今夜和戴松讨论了不少朝廷下放的政令,纪衍诺倒是发现戴松这个人相当不错。</p>
对朝廷政令不仅能够深悟核心,而且会根据当地实情指出政令推行的弊病。</p>
胸有乾坤,言之有物。</p>
让纪衍诺不自觉兴起了爱才之心。</p>
叶浮珣见纪衍诺沉吟不语,倒也不再多话,只窝在被子里,偶尔看看窗外的月色,偶尔瞄瞄斜倚在床榻上的纪衍诺。</p>
这男人,就那么随意地摊在床上,也是帅得令人发指。</p>
她悠悠地打了个</p>
呵欠,缓缓睡了。</p>
第二日起来,才想起还没问纪衍诺接下来的打算。</p>
“去趟祁安县。”纪衍诺言简意赅地睇她一眼,架起胳膊让徐安替他穿衣。</p>
去祁安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