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越朝着那假山走近，声音便越清晰。</p>

“...嗯...那太子妃倒是顶好的人....嗯......”</p>

“陪他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不照样连个位分都没有。”</p>

“我们这些人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大巫手里喽。”</p>

“嗯...周大人你慢点......”</p>

闻笙：......</p>

话说的倒是清晰。</p>

里边的信息逻辑关系闻笙也听得明白。</p>

大巫想要杀他们。</p>

皇帝独宠白贵妃一人。</p>

苏家那位太子妃是个好人。</p>

欲国的大巫，有权利杀死宫中的嫔妃。</p>

还有......</p>

闻笙听着女人越来越清晰的喘息声，觉得怪怪的。</p>

难不成......</p>

闻笙已经走近了，两道身影在黑暗中交叠在一起。</p>

“欸！”</p>

闻笙没看清楚，视线已经完全黑了下去。</p>

一双后牢牢的盖在了她的眼上。</p>

“小师弟！”</p>

“你唔......”</p>

那双手又平移到了她的嘴上。</p>

风吹的她已经清醒了许多，假山后边在做什么，她猜到了。</p>

但是......</p>

“唔...我...我......”</p>

裴衍愣了一下，另一只手盖在闻笙的眼睛上。</p>

“我...隐身...符......”</p>

闻笙整张脸上只留下了个出气的鼻孔，她觉得自己有点儿狼狈。</p>

裴衍！</p>

闻笙人麻了！</p>

她...她...</p>

她是有点儿喝醉了，又不是蠢。</p>

她早在跳过去的时候就烧了一张隐身符，隔绝了声音和影像。</p>

裴衍的目光虚虚的落在假山后那两个人影上，不动声色的记住了那两张脸。</p>

至于后边那些淹没在唇齿之间的声音，再无半点儿有用的信息。</p>

于是裴衍想走了。</p>

“......”</p>

裴衍还没走，只觉得掌心一片柔软。</p>

细细密密的疼痛并不明显。</p>

不疼，他却觉得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连忙抽开双手。</p>

身前的人转了个圈，仰头望着他。</p>

“你！”裴衍不知道说什么好。</p>

咬他。</p>

闻笙咬他的手心。</p>

他心情复杂。</p>

他发过誓。</p>

要杀尽这世间欺他辱他的人。</p>

八岁那年，他侥幸从围剿中逃了出来，太冷太累，靠在墙角睡觉。</p>

那些店铺商贩嫌他太脏，狠心放狗去驱赶他。</p>

那日他的双手第一次沾染上鲜血，他猛然间发现。</p>

偌大人间，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p>

那些突然被触碰的不好的记忆，让那些暴戾和阴狠的情绪丝丝缕缕缠绕在他的心脏上。</p>

“你又欺负我！”</p>

闻笙不满的声音软软地，撕碎了他压抑不住的杀意。</p>

“......”</p>

裴衍垂眸，看着闻笙瞪着他，一时间气笑了。</p>

她咬他。</p>

到底是谁欺负谁？</p>

裴衍一时间没说话，盯着闻笙的脸。</p>

脑海中的记忆还未完全散去。</p>

那只凶恶的狗，和眼前闻笙的身影逐渐重合。</p>

“啧。”</p>

裴衍眉头狠狠的皱起。</p>

一时间不想直视闻笙。</p>

罢了。</p>

都是不讲道理。</p>

他不和一个醉鬼计较。</p>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凭什么捂我的眼睛！”闻笙不满。</p>

裴衍听到如此，抬眸看了一眼那边还在纠缠的两人。</p>

他见惯世间肮脏，所以心无波澜。</p>

闻笙......</p>

裴衍揉了揉眉心。</p>

修真界还是民风开放。</p>

“还背书吗？”裴衍一句话也不想多说。</p>

这句话果然奏效，话音落下的时候闻笙瞪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张。</p>

“背！”</p>

...</p>

裴衍将人送到门口，闻笙扭头朝他笑了笑：“小师弟晚安！”</p>

“师姐我呀...要靠学习逆天改命啦！”</p>

那双眼睛，很亮。</p>

像是充满了希望。</p>

跟刚刚喝醉抱着他哭的时候一点儿一不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