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抱住她，拍着她肩膀，“哭吧，哭吧，使劲哭出来。”</p>

生离死别，哭没有用。</p>

但是除了哭，又能做些什么？</p>

柳云眠被勾起从前的记忆，心里也酸酸的。</p>

只要经历过至亲的离开，就再也不是孩子了。</p>

那种生离死别的伤痛，足以让人快速长大，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p>

胖丫嚎啕大哭：“外婆，外婆……外婆回不来了，回不来了。”</p>

她哭得如此伤心，如此大声，以至于路过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p>

不过显然，村里人不少都听说了这件事情，倒也没说什么，多少都有些都同情。</p>

胖丫痛哭一场之后，抽抽搭搭地道：“那眠眠，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p>

柳云眠没有含糊，点头道：“你想要多少？”</p>

救急不救穷。</p>

胖丫不是没有数的人。</p>

在这种时候提出来，多半是想让外婆身后事办得风风光光。</p>

不提身后事什么意义不意义，其实最重要的是，要让活着的人不留遗憾，这样才能彻底告别，开始新的生活。</p>

“十两银子吧。”胖丫道。</p>

这笔银子，委实不少。</p>

但是柳云眠没有犹豫就点了头：“好。”</p>

“真的行吗？”胖丫自己都不敢相信了。</p>

“可以。”柳云眠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取银子。”</p>

陆辞心说，其实柳云眠太感情用事了。</p>

十两银子对乡下人来说，太多。</p>

他怕以后会有很多麻烦。</p>

处理事情上，柳云眠还是太过赤诚和简单。</p>

晚上慢慢和她说吧。</p>

枕边教妻的乐趣，他好像慢慢也能体会到了。</p>

然而事情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p>

柳云眠取出银子之后，胖丫没有立刻走。</p>

她说，“眠眠，你会写字是不是？”</p>

“会，要写什么吗？我帮你写。”</p>

柳云眠想的和陆辞不一样。</p>

她觉得遇到一个实心眼的人不容易。</p>

这十两银子，既然她答应借了，其实就当给了。</p>

给任何人借钱的时候，她都会考虑，如果回不来，是不是不抱怨。</p>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才会借。</p>

在别人最难的时候搭把手，不图回报，至少日后不会后悔。</p>

“写张卖身契。”</p>

“什么？”</p>

陆辞和柳云眠都愣住了。</p>

“十两银子，我得还好几年。”胖丫道。</p>

“没关系，你慢慢还，我不催你。”</p>

“我家里人还跟我要银子，我攒不出来钱。”胖丫道，“你写，我卖给你五年。我给你干五年的活儿，还你十两银子。”</p>

柳云眠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的胖丫。”</p>

“用。”胖丫道，“你写，你不写，这银子我不能要。”</p>

柳云眠招架不住，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陆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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