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察。”卫戈道，“让你见笑了。”</p>

陆辞倒是没有继续冷嘲热讽。</p>

他只想表明立场，自己是站在柳云眠这边的，也没想乘胜追击，让人难堪。</p>

卫戈说明自己对孙姨娘的处置，恳请柳云眠再去给卫夫人看看。</p>

这次看的，应该是心病。</p>

陆辞却婉拒了。</p>

“内子心地善良，断然做不出见死不救之事。她既然说了药方，那尊夫人定然可以痊愈。”</p>

“至于再见，倒也不必了。她心思简单，不喜勾心斗角。”</p>

柳云眠不想做的事情，他不会勉强。</p>

这世上，能让他求柳云眠的人，不会超过一只手。</p>

卫戈倒也没勉强。</p>

毕竟之前觉得柳云眠身份低微，发生这种事情应该让她低头。</p>

但是现在知道她是萧衍的女人，对于她的傲气，卫戈觉得可以理解了。</p>

虽然萧衍已经不复从前荣光，但是卫戈依然把他当成势均力敌之人。</p>

两人又闲聊几句，卫戈忽然道：“离郡王不知最近如何。”</p>

他说的，是废太子。</p>

太子被废之后，皇上赐他一个“离”字表明态度，又把他将为郡王，幽禁起来。</p>

“不知。”陆辞道，“我自身难保，如何管得了京城之事？只希望，他平安顺遂。”</p>

卫戈顿了顿才道：“卫家祖训，只守好边陲，忠于皇上……”</p>

陆辞听出他的画外音，淡淡道：“卫大人倘若担心我挟恩以报，就想太多了。”</p>

卫戈被他说得有些脸红，却不后悔。</p>

坦白说，如果他知道柳云眠是萧衍的女人，即使卫夫人病入膏肓，他也得慎重考虑是否求医。</p>

因为，实在太敏感。</p>

他不可能让卫家上下几百口，都身处危险之中。</p>

这也是为什么，他今日非要来一趟的最重要的原因。</p>

——撇清关系。</p>

很自私很凉薄，但是卫家百年基业，卫家不能倒，二十万将士不能易主。</p>

大局观，是卫家每个孩子从小受到的最重要的教育。</p>

“不过是女人之间的来往，而且现在，内子也自己决意断了来往。”陆辞道，“日后我们定然不会提起，请卫大人放心。”</p>

卫戈拱手，有些羞愧之色，从怀里掏出两千两银票。</p>

“这是诊金。”</p>

陆辞没有推辞。</p>

他问卫戈此次进京的目的。</p>

卫戈叹了口气道：“祖母在京城，缠绵病榻数年；内子又这般，自知时日无多，想再回京城见见家人……奈何路上病重，幸得尊夫人相救，卫某感激不尽。”</p>

他不能拉着卫家做什么，但是如果是需要自己出力，自然义不容辞。</p>

陆辞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拱手算是谢过。</p>

他留卫戈吃饭。</p>

卫戈爽快答应。</p>

除了各自立场，更有惺惺相惜。</p>

就是，家里现在似乎还没回来人，估计这顿饭，有得等。</p>

正想着，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你追我赶的脚步声，像是两个小童。</p>

铁蛋跑得快，先跑进来，抢先道：“姑丈，小姑姑说，她和胖丫在山上发现了好多好多蘑菇，就不回来吃饭了，让你做饭给我和观音奴吃！”</p>

这孩子，发现大家都喜欢让观音奴说话，就有些不平衡，所以最近总跟观音奴抢。</p>

话音刚落，观音奴也进来了，扶着门气喘吁吁地道：“爹，爹……我要吃蒸蛋羹！我要多的，比铁蛋多！”</p>

“不行，我才要多！”铁蛋气坏了，“我小，要让着我！观音奴，你坏！”</p>

观音奴：“我大，我要吃大的！铁蛋你才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