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玉湿了眼眶。</p>

她知道，她相信。</p>

所以，她更不想连累他。</p>

“他一身骄傲，当年我是愿意的，可是他不想连累我，把我骂走……其实我都是知道的。他病了这么多年，明明才华横溢，却无法施展。好在老天有眼，让他遇到了夫人您……好容易苦尽甘来，我又何苦把他拉进深渊？”</p>

韩长川应该娶一个清白贤惠的妻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施展抱负。</p>

“我一身骄傲，那你呢？你就不骄傲了？”韩长川掀开帘子进来，在门口站定，目光灼灼地看向张怀玉。</p>

他长身玉立，浮光透过帘子照在他身上。</p>

逆光而立，光影模糊，而炙热的眼神却让人避无可避。</p>

张怀玉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这里，还听到了自己说的话。</p>

她又窘迫又无助，下意识地想要夺门而逃。</p>

可是偏偏门，又被他堵住了。</p>

张怀玉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哽咽难言。</p>

“不用夫人告诉我，我也知道，你会为我倾其所有。因为倘若出事的人是你，我也会这么做。”韩长川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p>

柳云眠都跟着红了眼眶。</p>

“哎，人生苦短，你们到底要拧巴到什么时候？”她忍不住道，“难道这次韩家被砍头，怀玉姐你再追悔莫及吗？”</p>

韩长川对柳云眠拱拱手：“失礼之处，回头再跟您请罪。怀玉，我不会逼你，我可以等你，无论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你不要帮我安排什么贤惠的妻子，不用帮我安排未来。”</p>

张怀玉哭成泪人，双手捂面，觉得难以面对韩长川。</p>

“便是真如夫人所说，这次我被砍头，我……”</p>

“你不会的！”张怀玉失声痛哭，打断他的话，“你前程大好，下场之后定然能博一个功名的！”</p>

柳云眠起身出去，把地方留给这两个人说话。</p>

人啊，真是太奇怪。</p>

明明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p>

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p>

韩家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若是韩长川能得偿所愿，也算找回了点。</p>

后来两个人抱头痛哭一场之后，说了许久的话。</p>

然后，张怀玉就承认了感情。</p>

晚上，陆辞设宴，韩长川喝得酩酊大醉。</p>

对他那样清醒克制的人来说，喝醉是一种极难得的体验。</p>

陆辞回来告诉柳云眠，“大哥喝醉之后，一直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之前从未见过他这般……”</p>

另一边，韩平川就哭哭啼啼。</p>

为什么同样遭了难，大哥得偿所愿，自己却一无所获。</p>

这公平吗？</p>

胖丫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这一片真心啊！</p>

不过没人关心他，韩平川哭得更大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