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烟眸色一深，答应下来。</p>

很快，菜上桌。</p>

南烟不动声色，随口闲聊：“听说周先生跟已故的车老先生是忘年交，算是他的半个徒弟？”</p>

车？</p>

周轩拧了拧眉，“南小姐说的是车礼成吗？他的确是我的前辈，你认识他？”</p>

“我收藏过他几幅字画。听说……他晚年收养了一个徒弟？带在身边，倾囊相授，只可惜，他去得太早，那徒弟只有十三岁，不然书画界又会多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p>

“哦，你说车老那个小徒弟啊，我倒是有点印象。不过，这书画界的新星可没那么好当，咱们这行每年有多少新人涌进来，但真正能笑到最后、功成名就的又有几个？”</p>

周轩一边说，一边摇头感慨，端的一副“老艺术”胸怀苍生的样子。</p>

“这样吗？我也是听说车老先生对自己这位爱徒十分看好，甚至把他当做半个儿子。”</p>

“呵，”周轩闻言，哼笑一声，“半个儿子也不是亲儿子啊，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分不清亲疏远近，倒让那些有心计的人趁虚而入，离间了原本好好的父子情分……”</p>

“哦？”南烟脸上流露出一丝兴致，“</p>

这么说车家的事，还有些复杂呢？”</p>

“再复杂也是别家的事，南小姐权当茶余饭后的消遣，听听就行。”</p>

南烟心下骤沉。</p>

果然，车家不太平，当年小砚台肯定受了不少委屈。</p>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这点，在福利院待过的南烟比谁都明白。</p>

“女人跟男人可不一样，我们就喜欢听点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p>

周轩闻言，为了在南烟面前讨个好，想了想又接着道：“南小姐既然喜欢听，那我便多说两句吧，本来背后议论他人非君子所为。”</p>

南烟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p>

周轩：“要说车老祖上其实是农民，哪是什么书香世家，外界都乱传……”</p>

他说了半天，一直都在说车家那些不怎么光彩的过去，带着几分轻蔑、贬低的意思。</p>

果然，文人相轻。</p>

可南烟想听的并不是这些，见他始终没有提到小砚台，也没有要提的意思，她索性开门见山，不绕弯子了——</p>

“周先生，我更好奇车老那个小徒弟，你能说说有关他的事吗？比如，车老死后，他去了哪里？车老生前是不是对他有所安排？后来又发生了什么？”</p>

周轩这才反应过来，南烟今天答应跟他</p>

吃饭，又聊了这么多，实则都是冲着这个孩子来的。</p>

“你问他做什么？”周轩目露疑惑，眼底深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p>

“看来周先生确实是知情人。”南烟嘴角扬起一抹笑，“这位小徒弟现在在哪？”</p>

周轩沉吟一瞬：“车老先生去世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应该去找车家人。车老先生有个儿子，如今定居M国，他知道的比我清楚。”</p>

看来是不想透露消息。</p>

南烟也没恼，亲自给周轩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早就听说周先生光风霁月，我想这个忙您不会不帮。烦请您仔细想想，这个人对我很重要。”</p>

白皙柔嫩的双手近在眼前，周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p>

但眼下还没摸清她跟傅律霆的关系，他不敢做过分之举。</p>

“我想想……”男人煞有介事地端起茶杯，又抿了口茶水。</p>

他当年经常跟车礼成交流字画，自然认识他身边的小徒弟。</p>

虽然当时那孩子年纪尚小，但身上却透出一股灵气。</p>

好像天生就应该吃这碗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