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毕竟连着血缘，关系再疏远，明面上也是一个阵营。而平阳侯府和平国公府联姻，四舍五入，平阳侯府也算归入皇后的阵营。</p>

皇后代表的是雍王，雍王被外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靠着殷帝的偏爱和几大党羽的支持，东山再起也不是没可能。</p>

想到这，染月才讷讷出声：“皇后得知平阳侯不日便要从南境回朝，朝中局势分明，平阳侯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审时度势，皇后是知晓这点，才不等平阳侯选择宸王殿下，便先下手向平国公世子和清宁郡主凑成一对……”</p>

“平阳侯又是出了名的爱女，清宁郡主清白已毁，他为了女儿的清誉不得不与选择平国公府结亲。”明琬在路边摘了朵大红芍药，淡淡道：“至于我，不过是看祁暄过的太舒坦，成心给他找不痛快罢了。”</p>

而事到如今，皇后的目的早已达到。平国公世子是毕竟是男子，发生了这种事也无伤大雅，真正名声受害的是清宁郡主，皇后要做的便是安抚好平阳侯府一家。而她是否被拉下水也已经不重要了。</p>

“可是婢子清宁郡主早就对殿下有意，平国公世子在外的名声……就算平国公同意这桩婚事，以清宁郡主的性子就不会大闹？”</p>

明琬眉眼一弯笑了声，连手上的芍药也不及她浅笑嫣然，“所以说，这出戏还未落幕。”</p>

“我想不通的是，平阳侯在内外朝的势力滔天，比起郁太尉的权势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若祁暄早早娶了这清宁郡主，哪还有今日这场闹剧。”</p>

再不济，这殷国这么多家世显赫的贵女，也比娶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敌国公主好。</p>

不等染月搭话，明琬自顾自道：“我瞧这清宁郡主脾性是差了些，长相，舞姿皆出类拔萃，祁暄看不上便罢了，经过今日之事，清宁郡主嫁给平国公世子，也真是可惜了。”</p>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p>

染月嘴角一撇，跟在明琬身边这么久，也习惯了自家主子时不时对人评头论足了。</p>

“本来以清宁郡主的身份，日后寻着机会嫁入宸王府也是一桩美事，我总有一日会离开，她若有手段，成为宸王妃也未可知。”</p>

“王妃……”染月又想起明琬身上的毒，想说的话又哽在心头。</p>

明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在前头摇头惋惜道：“那婢子也是可怜，在清宁郡主身边受尽毒打，想着攀上高枝能逃出火海，却不料只是被人当枪使，纵然她没有撞柱而亡，皇后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祸患。”</p>

“您何必同情她。”染月跟上去为明琬系紧了披风，皱眉道：“您贵人多忘事，她今日可是要陷害您。”</p>

在染月眼里，自家主子看着清冷不近人情，有时心却软的一塌糊涂。</p>

公主受命刺杀敌国宸王，不惜自己的性命也不做这违心之事，还孤注一掷选择信任她这个陛下派来监视她的人……她想着，公主这样的人就该不受枷锁束缚，快马江湖，随喜自在。</p>

也许，逃离了黎国的牢笼，公主在殷国也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p>

明琬闻言一笑，以染月的性子竟也学会打趣她了。</p>

明琬出了曲水阁，天已愈发暗沉，隐约飘起了雨点，一辆素简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口。</p>

小厮大老远见着她，打着伞一路小跑着举在她头顶。</p>

“上来。”帘内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