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很快就回来的。</p>

小骗子。</p>

“小骗子，当年独自离开便罢了，记性还那么差。”</p>

祁暄望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六年，她变化很大，小脸长开了，比那时还要美。</p>

十年前那双眼睛净若琉璃，不通世事，现在这双眼睛却蒙上了一层雾，雾外是不染凡尘的样子，穿过雾里瞧，是刻在瞳底的凉薄和酸楚。</p>

他回到殷国后，派人去寻过她的下落，他想着，这般瘦弱的小姑娘若被埋在雪里。</p>

很冷罢……</p>

暗卫将她的消息递到他手中时，他猜过这丫头许多身份，却不曾想过她是黎国的五公主。</p>

他扫过有关这丫头的信息，无非就几行字，生母不详，不受宠爱。</p>

怪可怜的。</p>

怪不得小丫头说自己没有家，黎宫冰冷寒凉，又如何暖得了她的心。</p>

一年后，他代表殷国出使离国，远远望到一个穿着青色宫装的小姑娘，身旁的青袍男子推着秋千，眼里掩不住的笑意。</p>

苏霁，黎国丞相嫡子，年轻一辈的侥侥者。</p>

“苏霁，你好没用，推高点……”小丫头的声音没有变，与一年前的一样好听。</p>

“琬儿，扶稳了。”苏霁将秋千推到最高，小丫头“啊”的尖叫一声，他忍不住上前，却有人更快一步将她抱在怀里，小丫头忙地推开他，脸上一片红晕似霞……</p>

他攥紧了袖袍中的拳头，自嘲地想，她好像在黎宫过的很开心。</p>

这样也好。</p>

内侍看他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着向他介绍道：“那是我的黎国的五公主，旁边那位是苏相家中的公子，宫里的人都说他们好生般配呢。”</p>

“是挺般配的。”他违心道，莫名觉得小丫头身边的那人很是碍眼。</p>

不过，这又与他何干。他深深地看了小丫头一眼，转身离开。</p>

直到黎国起兵进把殷国，黎宫的暗探传来消息，小丫头被陷害入狱，他先想到的却是小丫头说过她怕黑，天牢里阴森森的，她该怕极了罢。</p>

两军对垒，他加速进军速度，连连攻下黎国五座都城，直到黎国派出使臣求和，来人是苏霁，小丫头的心上人。</p>

“将自己的心上人送给本王，苏大人舍得？”</p>

“五公主乃霁此生挚爱，然黎国万千百姓为重，霁无可奈何。”</p>

“好一句万千百姓为重。”他一声一声轻叩桌面，冷笑：“黎国率先挑起战事，伤我殷国万千将士，置两国边境子民于不顾，这就是苏大人所说的家国大义。”</p>

“你说本王为何要答应？”</p>

苏霁不卑不亢道：“我黎国以五座城池为抵，以一城为嫁妆，换两国息战……以及五公主性命无忧。”</p>

“我黎国赔了公主又折兵，另附上五座城池，宸王怎么算都不亏。”</p>

苏霁离开后，他打开卷轴，青衣美人慵懒地躺在美人椅上，梨花斑白落于她肩，无声无息，撩拨他的心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