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真有意思。”景初一手扣着酒杯,身子前倾,“历代月族圣女皆有这么一处胎记,至于本殿腕上的……本殿若说不知道,五公主可信?”</p>
明琬轻嗤,“单凭一块胎记,证明不了什么,或许我母妃并非你口中的霜姨。若是我母妃是月族圣女,她为何会流落黎国,成了黎皇的宠妃?”</p>
“那便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景初放下手中的酒杯,慢慢起身踱到了窗前,“就在二十年前的四国会盟,霜姨对殷国楚晔一见倾心,不顾族人阻拦与那楚晔去了殷国,后来,楚晔奉旨娶当年殷国的宁安公主为妻,成婚当日霜姨便消失了,不久楚晔也随之消失。</p>
“本殿后来查过当年之事,终是没有任何眉目,直到那次四国会盟,本殿随父皇前往离国,看到黎皇与身边的一个女子举止亲密,那女子身形样貌皆与霜姨神似,可本殿一眼便认出她是霜姨。”</p>
“本殿曾试探过黎皇,那黎皇定然知晓霜姨的身世,这才遮遮掩掩,不肯向本殿透露有关霜姨的消息,只称是他从殷国带回宫的女子。”</p>
明琬内心惊涛骇浪,目光盯着桌面出神,“你既知道她是你的霜姨,为何不将她接回离国。”</p>
她看得明白,母妃对黎皇并无感情,一切只是黎皇一厢情愿。</p>
景初闭了闭眸,无声叹息,“本殿尚未端稳脚根,在朝中倍爱排挤,待本殿实力壮大,她……已经死了。</p>
“四国会盟结束后,本殿曾向父皇禀告了此事,可那时月族圣女消失,皇室要月族给一个交代,族中人不得已选出另一位圣女顶替,也就是本殿的母后。”</p>
“霜姨性子傲,母后素来迁就父皇,父皇本就中意母后多些,霜姨失踪正好称了他的心意。而离国后位只能是月族圣女,只因月族有火器,父皇若想坐稳帝位,少不了月族的支持。”</p>
“历代月族圣女皆由命定,因而圣女出生手腕上便有一块红萼胎记。百年前的诅咒,圣女只能对离国皇室之人动情,若与旁人行鱼水之欢,自身便会遭到反噬,香消玉殒。”</p>
景初眉眼疏淡,目光透过明琬试图找寻另外一个女子的影子。</p>
凝望了片刻终是作罢,声音凉薄,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父皇要娶的是圣女,图的却是闻名四国的火器。纵使得知霜姨在黎皇身边又如何,目的达成,谁又会在乎霜姨的死活。况且黎皇对霜姨势在必得,父皇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引起两国战火。”</p>
一时太多信息,明琬饮尽杯中酒,酒坛已倒不出一滴酒水,一双杏眸似醉非醉,“只能对离国皇室之人动情么?若是如此,母妃又如何生下的我和明宥。”</p>
“是有一个法子。”景初倾身靠近,锁住她的瞳孔,“五公主可想知道?”</p>
他离她只有一尺之距,属于那人身上清淡的药香萦绕耳际,明琬就这般看着他,半晌起身与他拉开距离,“爱说不说。”</p>
“看来这会儿你还没醉。”景初弹了弹紫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恢复了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鹤西去。</p>
“这你便要去问问你那师父了,黎皇想要得到霜姨,必然会想尽法子,而当年晏尘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百晓生,后被黎皇拜为国师,必然与霜姨有关。当中内幕恐怕只有黎皇和霜姨知晓。”</p>
景初语气一转,“晏尘收你为徒,这么多年竟不曾透露这胎记的秘密,难为他瞒了你这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