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回头，眯着眸子，“我说苏大人怎会屈尊降贵找上门，原是苏大人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p>

苏霁吸了口气，喃喃道：“琬儿，真的是你……”</p>

“是我又如何。”明琬轻嗤，十分自然地说道，转念又觉得不妥，想了想补充道，“你也看到了，我在黎宫这些年过的不如意，离开前收点利息不为过吧。”</p>

“琬儿你……”苏霁闭眼长叹，“他终究是你的父皇，是黎国的君主。”</p>

“父皇？”明琬好似听到个笑话，眸光冷厉，“收起你这些愚忠恩想，他对你有知遇之恩……我忘了，他还是你的岳丈。”</p>

“说起黎皇，我倒是佩服你与明宥能瞒我这么久，这些年明知我与他无血缘关系，还假惺惺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苏霁，你在我面前是当真问心无愧过吗？”</p>

“你知道了？”苏霁眼里划过一抹异色，浓重的乌云聚拢，遮住了原本就黯淡的月色。</p>

他低哑着声音解释道：“我……与陛下瞒着你是为你好。”</p>

“苏霁，收起你这套冤冕堂皇的托辞。”明琬轻嘲，“若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眼不见为净，咱们各自相安无事，我兴许不会同你撕破脸皮。可你现在跟上来，站在这同我说话，唤我的名字，看着我的眼神，无一令我恶心反胃！”</p>

明琬的语气仿佛带着无尽的冰霜，尤其是最后几个字，一字一句化成了冰刃，毫不留情刺进了苏霁的胸口。</p>

“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原谅我了，当日之举……”苏霁眼色黯了黯，“是我对不住你，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我一直没找着机会同你解释，其实我……”</p>

“过去不必再说，我还要多谢你当日让我早些看清你的面目。”明琬打断。</p>

不提当日之事还好，如今一提无疑是在揭她的伤疤。</p>

明琬云淡风清，眸中含了一丝怜悯，“苏大人自诩光风霁月，于家国天地无愧，就连设计我入狱一事都可用上一句家国胜于儿女情长宽慰自己。事已至此，苏大人又何必试图在我这儿找心安呢？”</p>

“说到底，你对我的愧疚不过是想掩饰你那身白衣下的自私肮脏罢了！希望苏大人早些认清自己，莫要再自欺欺人，言尽于此，日后相见，我再不会再多费口舌。”</p>

明琬的话如几记惊雷横劈直下，苏霁握了握无力的虚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还不肯原谅我？”</p>

“呵，苏大人还真将自己当回事儿。我要有这闲工夫恨你，你早该被我剥皮抽筋了。”</p>

苏霁唇角微颤，指尖合拢，明琬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眼里燃着怒火，“我如今已为人妻，苏大人确定还要与我胡搅蛮缠？”</p>

苏霁心底一阵绞痛，是啊，她已是殷国的宸王妃，是他……亲手将她推了出去。</p>

“若你有一日想回黎国，我与陛下倾国之力也会接你回来。”这是他唯一能给的承诺。</p>

“本王的王妃都发话了，苏大人是听不懂人话吗？”</p>

明琬闻声回眸，见到那人负手而来，用力甩开苏霁的手，转身奔进祁暄怀里，却听见他闷哼一声。</p>

忙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唇角轻扬，“殿下这听人墙角的作风可是让我大开眼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