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一看费尔南胸前那对微微膨隆起来的小东西，就有种很强烈的即视感。</p>
不过只靠看是看不出问题所在的，费尔南坐在床上的含胸姿势也不利于判断。想要明确还得挺直身板，看着才更直观，也能进一步靠触诊来做鉴别诊断。</p>
当然，这是件非常私人的事情。</p>
两块平原突然凸成了小山坡，肯定会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费尔南看上去很放得开，连膀胱结石都愿意进手术剧场做碎石术，可在面对它们的时候还是犹豫了。</p>
他看着周围一起住了那么久的病友，实在不好意思：“卡维医生，这到底是怎么了？”</p>
卡维知道他为难：“还是先把扣子系上吧。”</p>
“手术后还不算明显，我以为只是手术后的副作用，就没放在心上，以为过几天就会好的。可那么多天过去了，它们变得越来越大......”费尔南忽然压低了音量，小声说道，“捏上去的感觉就和女人的一样。”</p>
两边实习生刚开始看了只是觉得惊讶，经他这么一提，忍不住笑了起来。</p>
“这很好笑么？”卡维回头说了他们一句，“你们笑两声就能让他这两块肉缩回去？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p>
两人都是穿着正装的富家少爷，看上去还要比卡维年长一两岁，可在对方面前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在没有经过医学院毕业考核之前，医院实习就是服从：“老师，接下去怎么办？”</p>
和其他医院不同，市立总医院因为病人多，穷人多，病床间没有帘布，直接做检查确实没有隐私可言。费尔南情况特殊，又能走能跑，卡维索性带他去了检查室。</p>
从形状上来看，他的胸前有明显的增生现象。但他本人并不胖，这对东西应该不是脂肪那么简单。</p>
因为男性的ru房悬韧带并不发达，短时间内突然增长的乳腺会牵拉皮肤往下掉【1】。</p>
刚才费尔南含着胸，视野又窄，看得不太清楚，现在他站直身子，再次解开衬衣扣子的时候，除了卡维之外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发出惊叹：“好家伙......”</p>
它们不仅往外膨大凸出，甚至还有一点下垂，卡维基本能肯定是男性乳腺增生。</p>
“费尔南先生今年26岁？”</p>
“嗯，26了。”</p>
卡维点点头，基本排除了生理性增生【2】，接下去都是病理性增生。其根本原因就是体内性激素的紊乱，雄激素：雌激素的比值下降。可能是雄激素分泌少了（gao丸），也有可能是雌激素多了（肾上腺），或者雌激素灭活少了（肝）。</p>
如果要再往下深挖病根的话，符合费尔南情况的就是那几条，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大量饮酒后的肝脏问题。</p>
只不过现在没任何血液和影像学检查，没办法做判断，只能先做个查体检查。</p>
“很软，没有结节，应该全都是乳腺的腺体。”卡维边做着触诊，边对身后两位实习生说道，“乳腺都认识吧？”</p>
“恩，知道，解剖学课上教过。”</p>
“这就是男性异常增生的乳腺，平时不多见的，你们也来试试。”</p>
卡维让出了检查的位置，费尔南胸前的两个手变成了四个手：“用你们的手指的指腹去感觉，按照我说的顺序慢慢的，寻找有没有小结节或者其他肿物。如果是女性病人求诊，也得使用这种方法去判断是结节还是肿瘤。”【3】</p>
费尔南很不舒服：“医生，这是在干嘛......”</p>
“教学医院，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卡维继续解释着触诊的要点，“触碰到硬物后要检查它的大小，质地，可不可以活动，边缘是否光滑，还要询问有无压痛......哦，对了，在检查的时候请一定带上护士。”</p>
两位实习生非常好学，整个检查持续了3分钟。</p>
待费尔南重新扣上衬衣时，这才问道：“现在我该怎么办？”</p>
“先把裤子脱了。”</p>
“？？？”</p>
“赶紧的。”</p>
费尔南实在不懂为什么上面变大要查检查的结果在卡维意料之中，双侧gao丸大小形态都没问题：“看来问题在肝脏啊。”【4】</p>
费尔南指着自己的右上腹：“阿尔方斯先生经常和我们聊他的肝脏，听说可以媲美最肥美的鹅肝。”</p>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卡维拿起病历本做了些记录。</p>
“倒也是，一想到自己的内脏和桌上的食物差不多就倒胃口。”费尔南说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好奇，“我的肝脏是不是也和他的一样？”</p>
卡维停了笔，解释道：“如果他的是鹅肝，那你的就应该和黑面包差不多。”</p>
“？？？”</p>
“你酒喝多了吧。”</p>
“也还好啊。”费尔南并不觉得喝酒有什么问题，“隔壁的萨迪莫和拉古雷特可喝得比我厉害多了，也没见他们这样。”</p>
“来，给我摸摸肚子。”</p>
卡维示意他躺上检查床，双腿弯曲，自己右手四指并拢，用示中两指末端进行触诊：“吸气，吸，继续吸.....好，现在呼气，呼，慢慢呼......再来，吸气......”【5】</p>
几十年的临床经验让他能靠简单的触觉感受肝脏的质地，这可不是一块正常肝脏该有的感觉【6】，好在没有移动性浊音也没有鼓音，腹腔内还没有积液。</p>
“医生，怎么样？”</p>
“肝脏有点大，质地也有点硬。”卡维说道，“但要比我刚才说的黑面包软上一些。”</p>
“那就是还好？”</p>
卡维叹了口气，考虑到现在的医疗水平【7】，实在没办法说出早期肝硬化的实情：“也可以这么说吧，想要治好不太容易。如果想要活得久些，还是希望你能戒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