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目光看向另外十六人,把他们一一打量了一遍后,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晚饭过后都要来这里听两节课。谁要是不愿意,本先生不介意亲自登门拜访你们家的老爷子。”
她声音温和,可是却有一股别样的威压自她瘦弱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几个张口就要拒绝的人,被她平静无波的目光扫过,心中忽然莫名的一阵惧怕,到嘴边的话生生止住,只能哭丧着脸向苏正投去求救的目光。
“四姐——”苏正一声哀嚎,却被苏锦一个皱眉吓得不敢吱声。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位四姐严肃起来竟如此可怕。
苏锦微微一笑,在苏正耳边低语道:“张小卒也要和你们一起听课。”
“真的?”苏正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千真万确。”
“四姐,你真是太好了!”苏正激动得一蹦老高。
“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苏锦拍了拍苏正的肩膀,然后目光转向都天禄,并迈步朝他走去。
都天禄早已等得望眼欲穿,见苏锦面带微笑走了过来,他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锦儿,我——我——”
“都大哥,能陪我出去走走吗?”苏锦打断了都天禄要说的话。
“当然。”都天禄欣然答应。
“谢谢。”苏锦嫣然一笑,转身朝院门口走去。
都天禄迈步跟了上去,但他并没有追上去和苏锦并肩前行,而是故意落了几个身位跟在后面。
望着苏锦轻快前行的背影,他脸上的喜色渐渐消失,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也逐渐平息。
他本以为苏锦放下了执念,忘记了白墨,终于肯接纳他了。
可苏锦那一声“谢谢”却让他如坠冰窟。
这声“谢谢”充满了他熟悉的味道,和四年前的苏锦对他说的“谢谢”是一个味道。
她依然只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当哥哥一般看待。
都天禄想快步追上苏锦,可是却又不敢,因为他心里有一个声音:
追上去即是永远的失去!
他苦涩、难过、愤怒,甚至气急败坏,他想抓住苏锦问个清楚,问她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绝情?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残忍?
他苦等四年,等来的却是一场空欢喜。
这太不公平!
可是苏锦淡雅的背影,恬静的气息,轻快的脚步,让他不忍。
他能真切地感觉到,苏锦真的放下了,她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文静优雅、清尘脱俗,让人只看一眼就会深深迷恋的爱笑的姑娘。
可是她的心却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都天禄不由地放缓了脚步。
他想: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他陪着她永远走下去,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时间不等人。
走在前头的苏锦似乎察觉到都天禄落了很远,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都天禄喊道:“都大哥,你走快些。”
她的身后,夕阳金色的光辉洒落在她身上,给她身上披上一层淡淡的金沙,让她的身影变得愈加超尘脱俗。
夕阳下,她脸上的笑容比天边七彩的云彩还要美丽。
“呼——”
都天禄忽然长舒一口气,阴郁的心情被苏锦美丽的笑容治愈了。
同时心里那郁积了四年的执念,也随着这一口浊气全部吐了出来。
夕阳金色的光辉照在了苏锦身上,亦照在了他身上,把他的胸膛照敞亮了。
他想:既如此,那就如此吧。
她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很巧,他心里也再难容下其他人。
那他就陪着她守着她,过完这一生便是。
永远失去,又何尝不是永远得到呢。
“是你走得太快了。”都天禄笑着追了上去。
云竹小院。
张小卒站在学堂门里,苏洄站在学堂门外,二人隔门相望。
夕阳金色的光辉洒落在苏洄身上,把他挺拔的身影映衬得格外亮堂高大。
学堂里渐渐昏暗的光线,让张小卒的身影变得黑暗模糊。
“陛下命我捉拿打砸五福酒楼的人,共有九人,我已经捉拿到六人,就差你、周剑来和牛广茂,跟我走一趟吧,把此事了结了。”
“放心,陛下不会追究你们的罪责,顶多让你们出钱重建五福酒楼,这钱我出了。”
“另外,本王保证,今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苏洄盯着张小卒的眼睛说道。
最后一句,是他对张小卒做出的让步。
可是张小卒却一点也不领情,摇头道:“殿下请回吧。”
他觉得有些事情可以不必太过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差不多就过去了,可有些事不行,必须要理出个对错。
他不是要逼苏洄向他道歉,他是想让苏洄知道南境百姓的命也是命,也金贵着呢。
百姓的命绝不是睁一眼闭一眼就能糊弄过去的。
他还想让苏洄知道,但凡不把百姓生死当回事的人,管他是什么官,是什么将军,是什么王爷,都容不得半点姑息。
如果帝王也不把百姓的生命当回事,那他的九龙王座不坐也罢。
苏洄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他心里无比的愤怒,觉得自己已经做出让步,可张小卒却得理不饶人,欺人太甚。
“张小卒,你难道要让本王对你低头认错吗?”苏洄盯着张小卒的眼睛喝问道,同时一道威压自他身上散发出来,朝张小卒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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