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肉，两壶酒，爷俩点了一盏灯，在屋里把酒言欢。</p>

“少喝点。”张若愚白了八爷一眼。“多大年纪了？还要不要命了？”</p>

“瞧着你就高兴。”八爷一饮而尽，叼着烟，细细打量着张若愚。“胖了，白了，像个小白脸。”</p>

张若愚不满道：“最近有点水肿，体重其实没变。”</p>

八爷爽朗大笑，又举了一杯：“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你小子，还真是文体两开花啊。”</p>

“没点艺术细胞在身上，当年也蹭不到你的牛腩煲。”张若愚点了根烟，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抹缅怀之色。</p>

八爷笑得很唏嘘，深深看了张若愚一眼：“真想再看看你穿军装的样子，肯定贼拉风。”</p>

“改天我偷偷穿给你看。”张若愚很大方，当场许诺。</p>

“我看行。”八爷把肥瘦相间的牛腩全夹进张若愚碗里，都快放不下了。</p>

他却只是挑了几颗配料边角吃。</p>

“多吃点，还在长身体呢。”</p>

八爷歪着头，享受着张向北亲手点的烟，脑子里，全是这小子一步步成长到今天的画面。</p>

八爷无子嗣。</p>

张向北没爹。</p>

所以他认了这个干爹，他却没敢认这个干儿子，这些年，他也不许张向北这么喊。</p>

吃饱喝足，八爷亲自送张若愚从后门出去，顺手还塞给他两条华子：“敞开了抽，八爷这什么都没，烟酒管够。”</p>

“给你牛逼坏了。”</p>

张若愚摆了摆手，乘车离开。</p>

八爷杵在门口看了许久。</p>

身后却响起六爷的揶揄：“人家都快到家了，还看。”</p>

“唉，谁让我跟小张兄弟情深呢。”八爷咧嘴笑了笑，满脸显摆。</p>

“臭德行。”六爷叼着烟，倚着门嘀咕道。“我也请他喝过酒抽过烟啊，我还提拔过他呢，怎么就跟你好，跟我就一根烟的交情？”</p>

“可能是我这该死的人格魅力吧。”八爷吐出口浓烟，意味深长道。</p>

“要点脸吧。”六爷撇嘴道。“今晚都闹到后院来了，你也不出手，还不得我来擦屁股？”</p>

“他来之前给我放话了，让我别插手。”八爷慢悠悠地说道。“他要不这么说，我今晚把萧顾海屎给打出来。”</p>

“有没有可能不让你出手，是怕你晚节不保？”六爷阴阳怪气道。</p>

“你高兴就好。”八爷轻描淡写道。</p>

“德行。”六爷撇嘴，话锋一转道。“不过今晚这事，也算是个信号了。萧顾海但凡脑子没坏掉，都不可能当这出头鸟。”</p>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八爷脸色冰冷道。“看来他拿了不少好处。”</p>

“老张过段时间要出来给他媳妇办大寿，还正好赶上了军演，那帮老狐狸多少有点坐不住了，想探探各方面的虚实。”六爷玩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