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等其他人相继入睡，江禅机和15号悄悄离开，前往约定的地点，倒不是什么豪华餐厅，而是一家自助火锅店——江禅机第一次发现有人这么懂他，感动得快哭了，只能说不愧是八面玲珑的成熟女性吗？他决心今天晚上给火锅店老板上一课。</p>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在火锅店外碰面的时候，江禅机和15号看到于娜还跟着一个人，正是少年拓真。</p>

少年拓真站在于娜身边，像是一只怕生的小兽，瑟缩着身体，怯生生地观察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p>

于娜作为超凡者拥有很长的青春，再加上她整过容又化了淡妆，在外人看来像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干练女性，和拓真站在一起，像是年纪相差有些大的姐弟俩。</p>

江禅机一开始差点儿没认出拓真，因为拓真从头到脚大变样了，换了一套很潮的行头，偏休闲风的那种，又掺杂了嘻哈元素，乍看上去就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比起学习更擅长玩乐的帅气少年，就是他的神情与他的人设不太匹配。</p>

少年拓真被江禅机和15号盯得浑身不自在，直到于娜替他解围道：“大家进去吧，我已经预约好了。”</p>

他们找了一处角落里的四人位餐桌，服务员端上锅底，他们就各自去取餐。</p>

江禅机发觉拓真似乎没来过自助餐厅，也没吃过火锅，学他们的样子取了空盘子之后，面对琳琅满目的各式火锅食材、蘸料和餐点茫然无措，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食物到底是什么，即使在他记忆被消除之前，他也是在过着长期被监禁的生活，食物营养丰富但谈不上好吃，原来的拓真为了避免他的牙齿受损，派人给他准备的食物都是糊状，各种原料包括肉和菜混在一起放入搅拌机，这令他几乎没见过食材原本的样子，更别说失忆后的现在。</p>

于娜安排在自助火锅店吃饭，因为这也是让少年拓真融入社会的一步，想知道什么食物是什么味道、煮熟之前是什么样子、煮熟之后是什么样子，各种调味品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没有比这种地方更合适了。</p>

江禅机见他发呆不动，走过去说道：“想吃什么？我来给你介绍。”</p>

于娜本来想自己带着少年拓真辨认食材，既然有江禅机代劳，她乐得清闲。</p>

江禅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琢磨自己一个人端了太多食材，可能会挨服务员的白眼，觉得他会浪费，那么再叫上一个人，就可以两人分担白眼了……</p>

他不仅是端食材，走过那些成品食材的区域，比如小笼包、蒸饺、蛋糕什么的，他就一边向少年拓真介绍一边随取随吃，借着交谈，坦然无视服务员的白眼。</p>

少年拓真一下子记不住这么多食材的种类和名称，但至少有了大概的印象，对不同食材的形、色、香、味形成了初步的感受，只是令他困惑的是，为什么穿着制服的服务员总是将眼白对准他们两个，后来他大着胆子问了，江禅机也不隐瞒，反而夸奖他观察细致，说自己这是在给他演示错误和不文明的自助餐取餐方式，让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这么做，这才令他恍然大悟。</p>

等他们两个将整个店内逛完了一圈，回到座位上时，于娜和15号都几乎快吃饱了。</p>

“你以前是不是在餐馆打过工？”于娜好奇地问道，因为她看到江禅机每只手用四根手指夹住三个盘子，一共六个盘子里装得满满当当，像是耍杂技似的，竟然一点儿食材都没有掉出来。</p>

“被你看出来了。”江禅机干笑两声，“说起来咱们还有点儿像，你为了攒旅费打工，我也打过不少工。”</p>

偷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