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紧紧揪住领口，感觉快要无法呼吸。</p>

倒是沈清暎因年纪小，眼睛还没超过案板去，所以没具体看清方才惨景。可是他却也还是看见了从案板上流淌下来的血，听见了惨叫声，于是他直觉地已经吓哭。</p>

听见兄长唤阿姊救命，他本就是与沈清颜一奶同胞，便更是叫得急，“阿姊，阿姊抱抱……暎儿害怕。”</p>

沈清颜想过去抱住沈清暎，却被那几个寺人伸手挡住。</p>

她喉咙中喑哑传出哽咽，可是她却竭力不肯在容隐面前哭出来。</p>

她只是向他双膝跪倒，以头叩地。</p>

此时此刻，她宁肯自己死去，也无法去做这样的选择啊！</p>

容隐蹲下来，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仔仔细细打量此时她的表情。</p>

他语声甚至放柔，仿若诱哄，“说吧，你选哪个？”</p>

至此，沈清颜彻底明白，她求不来的，求不来他的慈悲。</p>

他不会将两个弟弟全都留给她。他享受看她这样痛苦。</p>

她现在唯有按照他划好的路数，遵从他的法则，只能去选一个。</p>

选一个，至少还能保下来一个；若她还是违背他的话，不肯去选，那他可能就两个都不给她、给沈家留了。</p>

她指尖抠入土里，血色殷殷，她却都不知道疼。</p>

她高高仰头，隔着眼中重重水雾，沙哑地叫：“……清暎！留下清暎！”</p>

沈清佚闻声，登时一声绝望的叫喊，“阿姊！为什么！你不要丢下我……”</p>

容隐终于满意地笑了，他的手依旧没松开她的下颌。</p>

他指尖微凉，仿佛奖励般地在她下颌轻轻摩挲了几下。</p>

“为什么选了清暎呢？说出来，让我们都听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