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药又思索了半晌，然后说，“小颜儿，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人，你能都遇见过不？”</p>

沈清颜笑：“当然不可能了！”</p>

“喏，就是这个理儿。”老药摊手，“有些人你一辈子都遇不见；而有些人就算兜兜转转，你也一定会与他相遇。”</p>

老药的话里颇有玄机。</p>

沈清颜眯眼看了老药好一会儿，“也就是说，有缘才能相遇？”</p>

“我还真跟冰琴有缘？”</p>

“对！”老药一拍手，“她都死了，化成魂儿了，还来找你，就证明与你之间有尘缘未了。”</p>

“啊？”沈清颜听得脊梁沟发凉，“我没惹过这样的尘缘啊！”</p>

老药便也笑了，他又打量沈清颜半晌，忽地一拍大腿。</p>

“我知道了。你小时候用血洗过眼睛，是不是？”</p>

沈清颜惊讶，“……您老怎么知道的？”</p>

她小时候在西北兵营，有次雪夜，狼群下了雪山，冲进兵营。</p>

那时她还小，完全没有能力自保，身边只有那小马奴相伴。</p>

一头白毛大狼划开帐篷，飞扑向她，小马奴拼命相救。马奴的腰刀刺入雪狼颈子，雪狼却也咬住了马奴……</p>

一人一狼的鲜血一同喷出来，溅落她眼中。</p>

老药点头，“就是因为这，所以你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p>

沈清颜立在原地，心口剧痛。</p>

是那遥远的记忆将她刺痛。</p>

小马奴用命救下她，可是她却不知他去哪里了。</p>

她问过阿父，阿父说，马奴死了，就死在那个晚上，与白狼同归于尽。</p>

有什么像是要从眼里流出来，沈清颜赶忙蹲下，用手臂圈住眼睛。</p>

“……那我是不是可以看见所有我想见的人？”</p>

她想看见小马奴。</p>

她也想看见阿父他们啊！</p>

可是到目前为止，只见着过一个冰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