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还是萧山王府,或者是——如宁河郡主所说,她在给汝阳长公主当男宠之时?!</p>
“怕了?”他垂眸望她。</p>
她小小的头垂在他旧伤前,已是许久了没抬起来。</p>
“不怕。”她终于用力抬头,坚定地看向他:“奴婢是武将之女,从小在兵营里,什么样的伤没见过!”</p>
他难得地没有质疑她,只轻哼一声,便平展双臂,任凭她将衣衫从他手臂上褪下。</p>
上衣好办,难的是接下来的。</p>
沈清颜两只手停在半空里,不知该怎么往他裤腰去。</p>
他盯她一眼,便自己转身走向了浴桶,穿着中裤,直接便跨入了桶中。</p>
沈清颜悄悄长出一口气。</p>
谢天谢地,看来药浴是不需要脱掉全身衣裳的。</p>
可是她刚松开的那口气,却在转头瞥见他后背时,猛然又提起来了。</p>
他的后背上,纵横交错,更多条伤口!</p>
这一次,不仅仅是鞭伤,还有刀伤和箭伤!</p>
他这些年,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啊?</p>
此时眼前的他,与她认识了这半年的,竟仿佛都不是同一个人。</p>
——原来那个容隐是冷艳阴恻的权宦,如玉人般唇红齿白,仿佛除了弄权之外,不知天下疾苦。</p>
可是此时眼前这个,却分明是从人间最深的地狱爬出来,一步一个血印地爬到今日高位的魔鬼。</p>
他在浴桶中坐下,背对着她。</p>
沈清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该这么逃出去,还是,走近他。</p>
他竟然也没唤她过去,仿佛将这个选择的权力留给她自己。</p>
沈清颜微微挣扎,终究还是攥起指尖,向他走了过去。</p>
她屏住呼吸,用手捧起药汤,浇在他肩上。</p>
“……是因为因为冬日寒冷,宗主的旧伤又疼了,所以才需要药浴的,是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