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镯小小的,是她自小戴着的。如今她长大,那手镯已是小了。</p>
它小小一只,躺在她掌心,似乎还带着当年那夜满城灯火的温暖。</p>
她将它抱近心口,垂下头去,无声地落泪。</p>
她不能否认,这一刻,她被他感动了。</p>
可是她却又明白,她不可以被他感动啊!</p>
任何一丝的感动,都会削弱了仇恨。她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小小的手镯,因为那挂满高塔的兔子灯,就敢稍忘全家的血海深仇!</p>
她将手镯在心口摁了又摁,仿佛将它印在了心里,她便猛地抹干脸颊,将小手镯又丢回容隐手里。</p>
“……我已经将它换成了兔子灯,那它早已经不是我的了。”</p>
“既然是宗主赎回了它,那它从那时起,便是宗主的。已是与我无关。”</p>
容隐静静盯着她纤细的后颈。</p>
他忽然又想要亲手将它掐断的冲动!</p>
他咬牙,将那小手镯攥进掌心,“你也想多了,本主压根儿就没想给你!只不过,是叫你看一眼罢了。”</p>
他旋即将小手镯揣入怀中,当真是多一眼都舍不得让她再看了似的。</p>
沈清颜心下也是懊恼,“奴婢倒不明白,宗主收着这小手镯又有何用?它只是鎏金的,唯有表面薄薄一层金,不值钱!”</p>
他却长眉轻扬,傲慢道:“再不值钱,一盏纸灯笼还是值的。”</p>
沈清颜闭了闭眼。</p>
“……所以当年,宗主就知道那个小女娘是奴婢么?”</p>
容隐缓缓翻了翻眼皮,“你家随从手里都提着‘征西大将军府’的灯笼呢。”</p>
沈清颜不知自己心内该喜还是该怒。</p>
“所以当日天牢,奴婢被带到宗主面前时,宗主早就认识奴婢!”</p>
亏他还一副仿佛初次见面的神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