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有点不信。</p>

那可是崇文馆呢，太子书堂，配备的夫子全都是朝中最有名的大儒。</p>

大儒教授学生，必定要求极高，又怎会轻易夸奖？</p>

况且那么多宗室子弟，连最小的李箫都过了十岁；而清暎才六岁，若论念书，清暎怎么能比得过那些年纪大的去？</p>

再说了，清暎只是李箫书童的身份，又不是正式学生，夫子怎会特地夸奖他？</p>

沈清颜便蹲下，正色问他：“告诉阿姊，你什么书读得好了，才叫夫子奖励的？”</p>

清暎一本正经：“《水经注》！”</p>

沈清颜愣：“嗄？”</p>

《水经注》自是名典，但是严格来说，对于学堂里的学生，算是杂书。</p>

沈清颜便追问：“究竟怎么回事？”</p>

清暎便认真地说：“夫子问，谁知道龙首原的来历。清暎知道！”</p>

沈清颜一挑眉。这不是巧了么？</p>

清暎一脸兴奋：“不止龙首，就连龙尾，清暎也知道！”</p>

沈清颜心下一跳：“你真知道？”</p>

清暎认真点头：“就是含元殿前的龙尾道啊。”</p>

沈清颜伸手将清暎轻轻推开：“切，你个小破孩儿，乱讲。”</p>

“你就看它叫‘龙尾道’，你就以为那真是龙首原的龙尾呢？这叫穿凿附会！”</p>

清暎着急地捉阿姊的手：“清暎没说错！这是师公教清暎的！”</p>

沈清颜耳朵便“嗡”了一声，“你说谁？”</p>

有一种非常不妙的直觉，化身为长长的蚰蜒，顺着她手臂经脉爬上来。</p>

怎么就这么巧呢？！</p>

正说着话，珍娘从屋里挑帘子出来，听见了便笑。</p>

“终于有阿姊都不知道的，弟弟却知道了。”</p>

“阿娘偏心！”沈清颜登时鼓起脸来：“谁说我不知道了？我这就是考清暎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