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走入水中,心内是“通通”打着鼓的。</p>
虽然她与他已经有了许多次的肌肤之亲,可是,她依旧还是怕的。</p>
毕竟他是阉人啊,她纵然能因此而依旧保住完璧之身,可是……心里还是有翻不过去的障碍。</p>
每次一想到他又要借机强迫她,她便觉着这温泉水都变成了火海,肌肤的每一寸都被烧灼地疼。</p>
更何况今日……她就更不想他在今日再强迫她。</p>
若他今日还要说什么罚她,她真的会如之前吼他一样,拼了命去拒绝,甚至——不惜以尖牙咬他!</p>
她不想得罪他。为了阿娘,为了清暎,她也能忍就忍了。</p>
可是拜托,不要在今天。</p>
温泉水无声地一点点将她小小的身子吞没。</p>
她将头都埋入水中,享受一刻的逃避和安静。</p>
窒息感随着温泉水,一点一点地浮生到了她头顶。有微微的麻木,不难受,却叫她心安。</p>
有那么一瞬,她真希望就这样闭住眼睛,松开四肢,放弃了这尘世里的一切痛楚,任凭自己滑向更深的水底去。</p>
不过,这样的心情也只有一瞬,她的头便猛地从水中冲了出来。</p>
就算再艰难,她也要活下去,决不能就这样以死逃避了!</p>
她的头冲出水来,双耳清明起来,才隐约听见水畔竟然传来隐隐的歌声。</p>
她便一怔。</p>
这泉室内只有她和容隐两个人啊。便连仆人,容隐都不可能允许进来伺候的。</p>
这样说来,唱歌的人便只可能是——容隐!</p>
她惊了,却还是忍不住屏息凝神。</p>
身子向后靠向池壁,却不敢发出一点水声,以免被他发现她在侧耳倾听。</p>
隔着梅花纸帐,他的身影如一笔水墨,印在纸帐上。</p>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p>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p>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p>
他哼唱的声音其实很小,若不是屏息凝神,都听不清歌词。</p>
可是他的声音却一向好听。</p>
这样杀人如麻的他,嗓音里却偏有一种空灵清透,甚至还带着一点少年般的清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