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份尊贵，沈清颜便弯腰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自是好意。只是，妾也并未做错什么，不必谢罪。”</p>

皇后怔住，似乎是没想到沈清颜竟然当面违拗她。</p>

沈老夫人登时气得浑身哆嗦，伸手点指沈清颜：“你个孽障！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这可是皇后娘娘！”</p>

“你从前在家，怎么忤逆我和你母亲也就罢了，可是谁允许你到皇后娘娘跟前来，也这么不知天高地厚！”</p>

沈清颜偏首瞥沈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是年岁大了，可是就凭老夫人骂起人来，中气这么足，就足以证明老夫人还没有老到一说话就浑身颤抖的地步。”</p>

“老夫人有话就好好说吧，这般表演就不必了。”</p>

沈老夫人登时老脸通红，看皇后惊愕地看着她，她实在是挂不住了，便腾地起身，一改老态龙钟的模样，反倒是手脚灵活地跑到沈清颜面前，扬手照着沈清颜脸上就打过去。</p>

“谁准你个孽障这么顶撞皇后，又敢这么与老身说话！你在自家里专横跋扈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丢人丢到皇后娘娘面前来！”</p>

沈清颜伸手砰地一把攥住沈老夫人的手腕子：“那老夫人这又是在做什么？”</p>

沈清颜将沈老夫人手腕甩到一旁，稳稳站直。</p>

她眼睛却只望着皇后，像是只对她一个人解释。</p>

“……妾不拜沈老夫人、沈夫人，是因为太子殿下认妾为元配。太子殿下的元配，又哪里有给臣民行礼的道理？这关乎的不是妾自己一身荣辱，这牵系着的是太子殿下的体面！”</p>

沈清颜这话一说，连皇后也挑了挑眉，仿佛无话可说。</p>

沈老夫人就像才寻思过味儿来似的，也怔了怔。</p>

还是沈夫人赶紧起身，过来先给沈清颜屈膝行了个礼，然后将沈老夫人给扶了回去。</p>

皇后便也忙打圆场道：“清颜啊，今日叫你过来，原本是与你商量大婚之事。”</p>

“本宫是太子的阿娘，代表婆家；你阿娘已经出京赴乌护，所以本宫便将你祖母和你嫡母请过来，代表你娘家。”</p>

沈清颜淡淡一笑：“此事全凭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做主就是。沈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宜费神；至于夫人，想来也不必为我的事操心了。”</p>

沈夫人登时红了眼圈儿：“颜儿，你祖母年岁大了，就算你说的还算有理；可是你说我的这话，又是为何？”</p>

“……我啊，这辈子就生了清佚一个孩子。可是，我这辈子也是用不着再替清佚张罗婚事的了，因为他已经是个阉人！”</p>

沈夫人的眼睛里，终究藏不住了怨毒。</p>

“那我就想替你操持一次婚事，你竟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吗？颜儿，好歹，我是你名正言顺的母亲。”</p>

场面有些僵，皇后便缓缓起身，搭着宫女的手，转身向后殿。</p>

她吩咐：“清颜啊，本宫去换件衣裳。你与你祖母和母亲好好叙叙旧。等你们商量好了，咱们再继续说你与太子的大婚之事。”</p>

……</p>

皇后走了，沈清颜就更不必拘着了，她回眸望向沈老夫人和沈夫人：“现在可以实话实说，二位今儿来，其实早就商量好了，没想替我办好这场婚事，反倒恨不得我这婚成不了，是吧？”</p>

沈夫人先时还怔了下，委屈地红了眼圈儿：“颜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若与太子殿下大婚，你便是太子妃，再过几日等太子登基，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