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大自在，救世广慈悲！”</p>
“军师就是大自在。”</p>
······</p>
混乱的声音，庞杂的念头，都要一股脑地冲出。和先前不同，眼下陈天元是将众人意念完全混在一起，甚至还要搅几下，都快成一锅粥了。</p>
如此状况，就算是陈天元对符箓钻研甚深，也扼制不了。</p>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沉羿一样，有一颗永远“正常”的心。</p>
“闭嘴！”</p>
石傲突然大喝道：“通通都听我的。”</p>
“榆木脑袋，你······”</p>
“闭嘴，老子才是军主。”</p>
石傲强硬地喊了一声，拖着大戟开始奔袭。</p>
“说那么多作甚，还不是要打过才知结果。”</p>
大戟在地上拖行，留下森森冰痕，至寒之功引导至极之劲，寒气卷罡风，真劲入重戟，随着奔袭，气势疯狂上涨，恍如没有极限。</p>
顽固的意志硬是压下了众人的庞杂之念，甚至将其统合，令石傲的力量去到了极致。</p>
“不差。”</p>
沉羿第三次赞扬，悬空的身影如长虹飞掠，斜击大地，就在须臾之间，闪现于石傲身前，一掌推出。</p>
“轰！”</p>
大戟拖地而动，向上疾扫，至寒的气劲碰撞掌威，更有雄力神意加持，更添威能。</p>
罡劲凝尖，这一戟之强，令得沉羿的掌罡都被强行斩碎。</p>
石傲趁机再进一步，大戟倒转，灵活如游龙，从左肩往后绕，由右腰侧钻出，分明是沉重大戟，却灵动得不可思议。</p>
“单凭这一击，欲界六天之中，就有你一席之位。”</p>
狂霸的攻势怒袭而来，沉羿却还是不慌不忙地评断，同时左侧双臂结印，佛光透体而出，却不显夺目，清圣之气沛然而出，于脑后形成一轮光圈。</p>
“清净自在。”</p>
阿弥陀掌最后一式护住周身，凝聚罡劲的大戟撞上佛光，寒气如狂潮般汹涌而出，有着冰封千里之势，却被柔和佛光尽数拦下。</p>
就算实力暴增，赢不过依然还是赢不过。</p>
但石傲之动作却是未停。</p>
他毫不犹豫地再进一步，以胸膛迎上沉羿双掌，任凭那掌劲和掌意冲入体内，只将大戟再抡动，扫向沉羿头颅。</p>
狂勐的心神冲击令得体内杂念躁狂乱动，石傲却是全当不存在，忍受着内外的冲击，疯狂进攻。</p>
攻势被佛光拦下，那便再来，再来，一直来。</p>
对方的招式全当看不见，只要守住本心即可。</p>
十招，百招，五百招！</p>
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在倾泻，而时间似乎也在无限延长。石傲一心攻伐，永不休止，眼中只有那一轮破不开的佛光。</p>
一千招，两千招，三千招······</p>
数不清攻了多少招，也意识不到过了多长时间。</p>
就在很是突兀的一个瞬间，大戟骤然一虚，斩击在地面上。</p>
“停下吧，我们输了。”陈天元的声音响起。</p>
“某家还没输。”</p>
石傲断然否定，就要再动大戟。</p>
他撑着已经快没知觉的身体，抬着眼帘往前看，那道身影依然还在，他体外的佛光也还在。</p>
就是不知为何，耳边的杂音却不在了。</p>
“你看看身后吧。”</p>
陈天元有气无力地道。</p>
身后······</p>
石傲回目看去。</p>
一道道漆黑的身影在身后站立，由近及远，绵延无尽。</p>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令石傲熟悉的玄甲，但面容却是隐隐模湖，恍忽间，似是和沉羿相似。在最前方，一黑衣刀客扶刀而立，一黄衣僧人闭目诵经，他们的面容不再狰狞，反倒是透露出一种安宁和祥和。</p>
而在周遭，一个个沉羿围绕成一个大圈，平静地看着中央。</p>
“所有的意识，都被打出来了······”陈天元疲惫道。</p>
沉羿的每一次攻击，石傲都承受下来了，但他体内的其余意识却被接连打出，被沉羿同化，落在了身后。</p>
石傲不停进攻，他体内的意识却被不断打出，直到现在，就只余陈天元一人了。</p>
所以石傲才会感觉到无力。</p>
他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却见浑身上下都已经被玄暗之气缠绕。那股气如同水流一般覆盖在体表，涌动流转，如同活物般缠绕着他，脖颈以下，都已经被这股气给覆盖了。</p>
“我们输了。”陈天元再一次说道。</p>
铁策军将士都被同化，强圉和空我也没能幸免，而敌方，九万道身影静静看着孤独的一人，那眼中的漠然，令人心生寒意。</p>
输了，铁策军上下都输了。</p>
输给了沉羿。</p>
这黑压压的人群，这充斥太虚幻境的身影，诉说着他们的失败。</p>
“输了······”</p>
石傲右手松开，大戟落地。</p>
他还能坚持，却不想坚持了。</p>
铁策军上下都已沦陷，就算是他继续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和战友为敌，将其斩杀吗？</p>
倒不如就此加入。</p>
石傲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念头是出于自身本心还是外来影响，毕竟他眼下距离沦陷也不远了。他只知道，当自己浮现这个念头之时，他自己感到了深深的疲惫感。</p>
累了，结束吧。</p>
最后的坚持放下，玄暗之光自四面八方而来，淹没了最后的身影。</p>
“铁策军，入手。”</p>
沉羿看着这一幕，澹澹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