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桌上的几个人,加上厨师以及二大爷,他们忙了一整天,滴水未沾,此刻才吃上饭。
傻柱一共做了三十桌酒席,其中剩了两桌,一桌给这些帮忙的人吃,另外一桌已经送到杨军家中。
杨军回到后院,从家中拿来两条大前门放在桌子上,跟二大爷三大爷他们聊了会天,然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就回到后院。
杨军回到老房子那边,一家人全都等着他开席呢。
王玉英娘几个加上伊秋水,以及杨栋和杨安国父子也在座。
杨军一到,王玉英就宣布开席。
杨军先是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向二叔杨栋敬酒。
“二叔,安国,你们大老远的来参加婚礼,辛苦了。”
“辛苦个甚,啥忙都没帮上,还净吃了两顿饭。”
杨栋面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您老是贵客,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就很知足了,咋还能让您帮忙呢。”
杨军宽解道。
“那行,二叔就不跟你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听了杨军的话,杨栋那张憨厚的脸终于露出笑容。
随后,就见杨栋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钱递了过来。
“军儿,别嫌二叔穷,这是俺的一点心意。”
“本来应该去账桌那边出礼的,可俺怕给你丢脸,所以……”
杨栋手里捏着那张皱巴巴的钞票为难的说道。
杨军看了一眼杨栋那双整天土里刨食的老手,黑黝黝的,上面结了一层老茧,十个手指个个都有不同程度的裂口,甚至有的裂口还能看到红彤彤的血肉。
他前世也是个农村娃,知道农民的艰辛,能体会到土里刨食的不易。
尤其是在当下农村,每天累死累活的上工,一个成年劳力从早到晚,不惜力的埋头苦干,也只能挣个满工,一个工分才一毛多钱,满打满算,一个月最多挣个六块钱。
六块钱能干什么?
对于杨军来说,也就一包中华烟(内供)。
可对于杨栋来说,那就是全部的积蓄,是一家人这个月所有的生活来源。
油盐酱醋茶,粮食,衣服、学费、人情往来,一样样摊下来,根本就不够打底。
天知道,他为了存下这十块钱花了多长时间。
杨军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父亲脸堂有些相似的二叔,顿时心疼,一把把钱推了回去,佯装生气道,
“二叔,您这是干啥哩,哪有自家人出礼的规矩。”
不管在什么时候,除了白事外,只要是红事,哪怕是自己的亲叔叔也得出礼,而自己的亲叔叔出的礼还不能低于外人,否则会被人笑话的。
虽然他们都姓杨,可他们却属于两个家庭,更何况两家相隔千里,更没有免礼金的习俗。
不过,杨军心疼杨栋,故意说没有自家人出礼的习俗。
他总不能狠心收下这十元钱吧,不管从哪方面说,都说不过去。
杨栋一听,顿时急道:“军儿,这钱不是出礼,是二叔的一点心意,你给侄媳妇买几尺花布,做身新衣裳。”
王玉英见他们推来推去的,于是对杨军使了个眼色说道,
“军子,这也是你二叔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杨军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自己毕竟太年轻了,还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人情世故。
如果一定要拒绝收下这钱,这会让杨栋下不来台。
杨军想通里面的关节后,就收下这钱,
他从心底是同情杨栋的,不过他可以在其他地方给二叔找补回来。
二叔见杨军收下钱,红通通的脸堂终于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