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进赶忙挥手,开玩笑,赌石的场子各有规矩,自己算个外行,但挑石选玉这方面,他要是自认外行,整个春阳市怕也没人敢称内行了。</p>
“按我说的来,先从这里切第一刀,切完之后上手工小锉,用擦的。”</p>
他来到切割机旁,拿起标记笔,在石头上仔细画出切割的开口线。</p>
约莫四十来岁的工作人员这才有了些不一样的表情,道:“还懂擦,你小子别是跟我这儿半桶水不懂装懂吧?”</p>
余进淡然道:“懂不懂的,你开一刀不就晓得了么?”</p>
工作人员悠悠道:“难不成你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咱说好,这刀下去要是见绿,我听你的,慢慢用锉子给你擦。要是见不了绿,三百块钱的开石费而已,我可不陪你做梦,对半劈了得了!”</p>
赌石沾个赌字儿,归根结底跟打牌摇骰子没什么两样。赌石场里最常见的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赌徒,急眼了非觉得自己选着块宝贝,明明不见绿还赖着开石师傅用锉子慢慢擦,嚷嚷怕伤着整玉。</p>
这位开石师傅的年龄来算,职业生涯里应当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懒得为三百块的开石费跟人墨迹,直接将丑话说在前头。</p>
余进则比他还不耐烦,手指着切割机:“开开开,我赶时间去里面,碰巧看见这么块好东西,你怕我麻烦,我也怕你麻烦!”</p>
开石师傅见状,嘟囔道:“开就开!我还真就不信了,你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不成?”</p>
机器通电,锯片旋转的呼啸音在空旷的棚子内回荡起来。</p>
随着水流降温润滑,锋利的锯齿轻轻松松割破石皮,向内深入,沿着那条记号笔的线,横贯对穿,将石头一段的凸起整片剥落。</p>
锯片抬起,水流停止,露出被切割的内瓤儿,带着湿漉漉的水渍,显示出通透一片水润下的碧色。</p>
“咦?”</p>
开石师傅脑袋一昂,麻木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p>
岑云鹿的小表情也有些精彩,望着身边的小男人,兴致盎然又有点惊奇。</p>
余进刚要张口问,这能不能慢慢的擦,未出声,只见开石师傅左手一抬:“别说了,天天守着这堆废石料,终于让老子蹲着一次,特么来大活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