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似乎没当回事,既不难堪也不恼怒,始终保持着那种偏慢的语速,说道:“你被秦家刁难,岑家没出半分力,从头到尾是云鹿一个人在忙活。回来之后,没人哪怕象征性的假惺惺关怀两句,又让我这个老头子耍了一道,年轻人,有火气是应该的。”</p>
余进此前就琢磨了好几遍,仍然摸不透岑家什么意思,既然对方主动提起,他不介意听听。</p>
“我以为,城里人会比乡下人讲究人情世故,尤其是你们这种大户人家。不是我自恋,我这个人身上目前所展现出的价值,值得你们抛抛橄榄枝,适当时机出点薄力捞一下子吧?”</p>
岑岸逢没有否定他,很实在的回道:“余小友的价值自然是极高极高的,虽然眼下潜龙在渊,日后那小山村断然困不住你。论将来、论潜力,小友这份资质,老朽生平仅见,且看不透。”</p>
“云鹿与你有意,倘若真能结成姻缘,岑家没有所谓的门户之见,从不嫌贫爱富,你只管娶她便是。把宝贝孙女交付给你,能让人放心。”</p>
余进翘着脚,盯着自己的人字拖,悠悠道:“说实话,老人家现在的意思,好像对我欣赏到天上去了,可要是对比岑家先前的不作为,谁听着都觉得虚伪吧?”</p>
岑岸逢忽然来了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回应:“小友觉得,云鹿在岑家的地位,如何?”</p>
这天儿怎么聊都扯不到岑云鹿身上,可就是扯上了,余进也只好照自己了解的现状据实描绘:“地位很高,听她说,岑家生意方面的事情她有相当分量的话语权,手底下打理的产业,占岑家的大半。”</p>
“她作为孙儿辈,掌握的实权比亲叔叔们甚至比她父亲还大,可以说,抛开宗族内的家务事,她算是老爷子以外的一人之下了。”</p>
岑岸逢几乎没动的点了点头,动作幅度极小,继而笑道:“那丫头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那小友觉得,老朽对这个孙女怎么样?”</p>
“眼巴前还凑合,长远来看,如果没为她准备什么后手底牌,也就那样吧,我感觉不咋地。”余进回道。</p>
岑岸逢稍稍愕然,这个回答明显离预期太远,以至于老人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你这个小伙子,不会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