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到底是怎么中的毒?”</p>
邓华杰不如在家时那么平静,显得很是烦躁。</p>
若不是确信眼前少年人的不俗,以及春阳岑家的份量,他此刻或许已经暴怒撵人。</p>
任何人都害怕固有的认知被推翻,尤其是几乎算作精神支柱的某些美好,打碎了,心是会被割出血的。</p>
余进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也不见你有随身带个茶杯的习惯,两个人每天同吃一桌菜,如果她不中毒,毒就不能下在菜里,只能是各自分开用的餐具上。”</p>
邓华杰脑子还没短路,下意识问道:“你是说,碗?”</p>
“或者筷子,或者你的酒杯。”</p>
余进列举道。</p>
在邓华杰家吃了两顿饭,两顿这人都喝酒,中饭是敞开了喝,晚上余进不陪,人家自个儿也小酌了二两。</p>
他是有专门用的酒杯的,共三个,工艺都不错的那种艺术品杯子,而给客人用的,或者黄娟中午那般偶尔陪一杯,用的都是酒柜里成套的白瓷杯。</p>
“你现在属于是打心底不肯承认,所以想问题的方向故意往牛角尖里钻。”余进冷静道,“你明知道,把真相撕开来,现场捉住两个人的私会,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毒是不是她下的,怎么下的,全都会知道,现在推测这种问题,纯粹白扯。”</p>
任何问题最重要的是本质,大小算半拉成功人士的邓华杰,不可能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就是在逃避,不想直面,害怕二十多年细心擦拭精心维护的琉璃盏,顷刻间摔成渣,摔出满地臭不可闻的脏水。</p>
一根烟抽半截熄了,他都毫无察觉。</p>
余进看着他,则不由自主想起乡下烟民们打趣的某个说法:烟抽熄了婆娘要跑。</p>
……</p>
一夜无话。</p>
邓华杰在家依旧跟黄娟演戏,清早吃过饭后,却是将黄娟叫到主卧里,临进门前向余进打了个眼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