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鼎天怀揣着满腹忧虑,顺着声音向殿外望过去。</p>
一抹消瘦单薄的身影很快迈着步伐走入昭仁殿,来人连看也不敢看梁鼎天一眼,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朱若雪行礼道。</p>
“奴才小桌子见过皇上。”</p>
梁鼎天狠狠吃了一惊,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小桌子竟然私下和昭仁殿有关系。</p>
他一见此人,立刻忍不住问道。</p>
“小桌子,你怎么会来这里?”</p>
朱若雪笑而不语,倒是一旁的沈蝶衣说话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喋喋不休。</p>
她傲然的眼神满是不屑,冷冷地瞥着梁鼎天。</p>
“小桌子怎么不能来这里?”</p>
“他可是皇上特意安插在坤宁宫中的人。”</p>
“要不是因为有着这么个贴心人儿在坤宁宫里,我们也不知道你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真男人!”</p>
随着沈蝶衣的语气加重,梁鼎天心跳如鼓。</p>
他就说今日二人的态度为何如此让人揣测不透,合着早先就在挖坑等着自己往里。</p>
此刻看着小桌子近在眼前,梁鼎天反而冷静了下来。</p>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气定神闲地看着朱若雪。</p>
“皇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奴才的?”</p>
朱若雪没有顺着梁鼎天的话茬往下讲,而是眼神中别有深意的反问他。</p>
“看来你是承认了此前的欺君之罪?”</p>
“你可知道光凭着这项罪名证,就能够让你诛连九族,永世不得翻身。”</p>
梁鼎天心中微凛,又是摆出自己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来。</p>
“奴才家中早已无人在,皇上若是有心怪罪,不如就将奴才这颗脑袋摘过去。”</p>
“我此前的确不该隐瞒于皇上,可这样的事情一旦暴露便是再没有半点活路,无论如何也不敢将实情讲出来。”</p>
朱若雪微微一笑,目光越过梁鼎天,看向小桌子。</p>
后者瞬间心领神会,缓缓讲出此前在梁鼎天屋外看见他更衣的画面。</p>
“奴才和云公公在坤宁宫中十分要好,一来二去走的比旁人亲近许多。”</p>
“本来以为云公公和我们没什么不同,谁知道此前……竟然看见那幅画面,奴才不敢隐瞒于皇上,只得前来通报。”</p>
这件事情一直是梁鼎天的心病,他不好向朱若雪说明白,先前只得苦苦隐瞒着。</p>
此时此刻被小桌子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心中反而坦率安心不少。</p>
小桌子跪倒在地,心虚到根本就不敢看梁鼎天。</p>
他俯着身子,仿佛一只随时能够被人踩死的蚂蚁。</p>
梁鼎天这时方才知晓他是朱若雪的人,说不出心中究竟是什么情绪,总之觉得轻松了些。</p>
“你向皇上尽忠没有错,我们都是皇上的人,为皇上分忧才是头一等大事。”</p>
小桌子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p>
朱若雪抬了抬手,示意他先行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