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清忽然回过神，愣愣地盯着弘毅书。</p>

她死死地咬着唇，骂道：“你还真是个疯子！”</p>

弘毅书将匕首一步步地往自己的心脏挪过去，用力扎进去。</p>

匕首很锋利，刺破衣服只不过是瞬息之间。</p>

皮肉的血都渗出来了。</p>

只要再用点力气，他这条命必定折损在她手中，可，瑞清却在这时松开手，眼尾绯红，恶心的吐了。</p>

她不觉得弘毅书恶心，而是觉得自己恶心。</p>

恶心她居然下不了手杀了这个疯子，她在这个时候，竟然觉得，她才是该死的那个！</p>

就是她这个祸害让这个疯子在这个世上滥杀无辜，最该死的应该是她才对。</p>

“清清，我给过你机会了。”</p>

“啪嗒——”</p>

匕首顺着马背滑落进了雪地里，大雪纷飞，很快覆盖在了匕首上方，没过多久，匕首被掩盖在雪底下。</p>

消失不见。</p>

瑞清没说话，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如水。</p>

弘毅书将瑞清抱得更紧：“以后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这辈子，你势必要跟我纠缠在一起，清清。”</p>

瑞清轻轻地吸了吸鼻子，闭上眼，似乎睡了过去。</p>

可是苏婉知道，瑞清这是在装睡，或者说是不想面对自己的内心。</p>

“轰隆——”</p>

大雪天，竟然响了一个闷雷，这是格外异常的，或者说，跟六月飞雪差不多的异象。</p>

苏婉感觉到了周围变化，转眼之间，竟然真的到了六月份。</p>

这次，她没在雪地里，而是到了城墙之上，瑞清此时正站在最高处，身子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瞬就会落下去。</p>

而不远处，则是身穿甲胄的弘毅书。</p>

瑞清穿着简单的白纱衣物，飘然若仙，整张脸朦胧无比，宛若不小心落入人间的仙子。</p>

“清清，你过来，别再闹了。”</p>

弘毅书祈求的看向瑞清，嗓音都带着颤：“只要你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清清，听话——”</p>

瑞清偏过头，嗤笑地盯着弘毅书，讽刺道：“你说的话什么时候做到过，我让你别灭城，可你做到了么？”</p>

话落，她转身看向血流成河的城池，神色麻木道：“弘毅书，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偏激？”</p>

弘毅书朝她这边伸出手道：“只要你下来，我就告诉你。”</p>

“不了，弘毅书，我累了。”瑞清叹了口气，看向城池下方，或许跳下去死了她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p>

亦或许，死了就是死了。</p>

反正她想要解脱，不想要再跟在弘毅书的身边。</p>

“弘毅书，我死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天下子民你也要好好爱戴，千万别再造杀孽了。”</p>

紧接着，苏婉就看到瑞清义无反顾地纵身一跃。</p>

她这才反应过来，瑞清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想死。</p>

“不！”</p>

弘毅书目眦欲裂，快速冲了过来，可他已经抓不住瑞清的手。</p>

“圣上小心！”</p>

众位属下一拥而上，可他们只看见弘毅书随着瑞清一起跳下了城墙，瑞清眸子瞪大，里面闪过错愕之色。</p>

显然是没想到弘毅书居然为了她舍得一起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