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愿意,她恨透了自己的无能,恨透了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病故,看着母亲抱着病重的弟弟站在城墙上一跃而下。</p>
身如浮萍漂泊无依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人。</p>
师父师兄都有家,而她清楚自己只是被捡回来的一个外人,她整日不爱说话,独来独往,被一群玩伴排挤笑话,说她整天穿白跟死了爹妈哭丧一样,看见就晦气。</p>
她忍着没哭,直到第二天南疆王宫里的秦少主差人叫她去,她看见那几个小孩被秦封吊在树上。</p>
秦封彼时也只是个孩子模样,却狠厉沉稳的不像个孩子,他递给她一根鞭子,冷言冷语的吩咐,“抽烂他们的嘴,抽不烂别回王宫。”</p>
那一瞬间她捧着那根鞭子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而后得知那位秦少主也有一个早亡的母亲,虽然他不好相处也没再跟她说过什么话,她也固执的求师父跟随秦封,她只是忽然觉得,她好像不是一个人。</p>
他们一样,他应该也需要人陪,她想陪着他。</p>
她大概把他当成了亲人,甚至不止亲人,少女怀春心事藏了十几年。</p>
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这一切好像只是她自己的空想。</p>
他可能从来没需要过她,她这个位置,换做任何一个医者都可以。</p>
不能被替代的,只有苏幼虞。</p>
她还是不被任何人需要。</p>
素白在瓢泼大雨中走着,心口堵得气短晕眩,她脚步一个虚晃,忽然昏了过去。</p>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的宫街路上走过一行宫人簇拥着一辆华贵马车。</p>
马车里的人一身纯白衣衫端坐在里面,忽而睁开眼睛,声音清冷,“停。”</p>
外面宫人连忙恭敬的询问着,“国师大人,怎么了?”</p>
被唤做国师的男子坐在马车里淡淡开口询问,“前面那个姑娘是哪里的?”</p>
姑娘?哪有姑娘?</p>
宫人闻言看过去,大惊,“是,地上有个姑娘昏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