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现在的他，什么话都不能说。</p>

不论是忏悔的，还是说坦白他曾经也真的爱过。</p>

无论哪一种，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可对于吴婕，很有可能就是后半生的枷锁。</p>

见周淮安欲言又止，吴婕也没追问，只慢悠悠地说了句，“我拜佛诵经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点都不信佛，都说我佛慈悲，可我觉得他一点都不慈悲。”</p>

周淮安哑声，“吴婕，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p>

吴婕讪笑，“嗯。”</p>

周淮安，“说到底，都是我对不住你。”</p>

吴婕，“周淮安，你说我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谈了一场恋爱，就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所有人都说我对阿易狠心，可没有人问过我在那段指指点点的日子里是怎么过来的……”</p>

在他们那个年代，未婚生子，虽说已经没有什么沉塘的陋习，可世俗眼光、流言蜚语，不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p>

都说死可怕。</p>

其实，比起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p>

吴婕不是没想过死，可惜没成功，被她现在的住持救了，然后随着那人拜了小半辈子的佛。</p>

所以，她每每听到人说我佛慈悲，都特别想问一句，慈悲吗？活着，就算慈悲吗？</p>

从审讯室出来时，吴婕宛若新生。</p>

姜迎站在门外等她，吴婕上前，淡淡的笑了笑，“走吧。”</p>

姜迎，“嗯。”</p>

姜迎话落，转身跟秦储的助理道别，带着吴婕离开。</p>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吴婕说，“我能过两天再走吗？我想给周淮安收尸。”</p>

姜迎双手落在方向盘上，面部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要离开酒店，我会让人盯着你。”</p>

吴婕，“谢谢。”</p>

姜迎没应声。</p>

一个半小时后，车抵达酒店，姜迎没下车，给吴婕开了车门。</p>

吴婕手落在把手上，准备下车，又转过头看向姜迎，“姜迎。”</p>

姜迎转头，“嗯？”</p>

吴婕，“阿易这些年，过的好吗？”</p>

姜迎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挡风玻璃外，“周老爷子把他当条狗，陆曼因为你的关系变着法希望他死，周延跟他明争暗斗，周淮安只顾着自己风流，对他不管不顾，他喜欢我，暗恋我十一年，我只当他是花花公子从未给过半点回应……”</p>

姜迎说完，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说，他过的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