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什么忌讳也没有，一副没人能奈何她的无法无天逍遥样。</p>

姜槐序垂眸轻瞪了她一眼。</p>

暖融融的光线照过来，毛茸茸的绿色“小狗”在她脑袋上晃啊晃，好像在奔跑，充满了生机。</p>

他想，或许苏轻月说的没错。</p>

很多事物的含义都是人类赋予的。</p>

例如熄灭的香。</p>

只要不作茧自缚，将自己困住，反复品尝悲伤，灭了的香也可以再点燃。</p>

再例如，脑袋上的绿色小狗。</p>

若是觉得它有趣，又何需在意那些人类赋予的无趣含义。</p>

“来，教你编小狗。”苏轻月将两根狗尾巴草放进他手中，示范一遍给他看：“先这样，把它们绕圈圈，留出小耳朵……然后再这样拉紧……”</p>

姜槐序学得很快。</p>

他跟着苏轻月编了一遍，第二遍就能自己编了。</p>

熟练的程度远超苏轻月。</p>

苏轻月内心的震惊拉满：小丑竟是我自己……</p>

她语气是惊叹的，脸却耷拉下来，难以相信这一切：“姜槐序，你怎么学得那么快啊……”</p>

姜槐序捏着手中刚编成的小狗：“很难吗？”</p>

苏轻月用力点头：“这原本是我外……外祖母编了逗我玩的，后来得了空闲，我就缠着她教我编，可能是我太笨了，教好几遍都学不会。但只要我提出要求，她还是会坐下来，耐心教我怎么编小狗。”</p>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p>

可自己还是学不会。</p>

姜槐序垂下眸子，看着苏轻月手中的毛绒小犬，他唇角微弯：“你现在编得很好啊。”</p>

“真的吗？”苏轻月眸子一亮，随即那光芒又隐入了眼底：“大概我那时年纪太小，外祖母在身边一遍一遍耐心教我的时候，我一直编不出来。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外祖母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再后来……”</p>

她顿了顿，指尖触摸着手中的狗尾巴草，继续说了下去：“再后来，我的外祖母就去世了。替她守夜的那一日，我拿了一束狗尾巴草胡乱地瞎编着，编成了。”</p>

“我内心涌上了很复杂的情绪，喜悦与痛苦交织，我好想对她说，看，我终于会编小狗了。”苏轻月侧头看向姜槐序，她的眼眶和鼻子又泛了红，却还是笑着的：“哪有什么突然学会，早在许多年前，我应该就学会了吧，只是那时年幼，无法呈现出来，但外祖母教我的东西，一直深深埋藏在我的记忆里，陪伴着我，从来都不曾离开。”</p>

姜槐序心头猛的一跳。</p>

那些早已经不在身边的人，真的会留下某些东西，如影随形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