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唇角在温柔的微风中上扬。</p>

夜里，苏轻月卧在床塌上休息，月光穿过窗子洒进来，她数着自己穿进书中已有大半年的功夫了，茉莉纹螺钿镜的碎片还差一块。</p>

等这最后一块补全了，她大概就能回去了。</p>

这之前，在已经拼凑起来的碎片里，她和姜槐序又一同看到了更多的曾经。</p>

原来绝情花是那个当初带走小姜槐序的女人下的蛊，那女人并非善类，并不打算履行带姜槐序去见他父亲的诺言。</p>

她给姜槐序吃，给姜槐序穿，只是想要培养一把利刃，为自己所用。</p>

换句话说，她需要一个从小培养起来的，服从度极高的杀手。</p>

杀手自然不能有感情，更忌男女之情，这最容易让人冲昏头脑，所以她培育了绝情蛊，种到了姜槐序体内。</p>

但姜槐序做不到替她杀人。</p>

他一次次出逃，一次次被抓回来，挨的打一次比一次重。</p>

他反复经历失望，几乎跌至谷底，可每当此时，娘亲说过的话便会在脑海中浮现。</p>

如此，他又会重新燃起一点信念。</p>

他要逃出去，他必须得逃出去。</p>

为了好好活着？</p>

不，为的是报仇。</p>

可这个困住他的女人并不简单，凭他单薄的力量，无论如何也脱离不了她的掌控。</p>

正经派别的功夫，没有专人提点是很难习得的，他想要尽快脱身，唯一的办法是——修炼歪门邪道，以恶制恶。</p>

他本就不是寻常人类，靠自己摸索着，竟真的学会了如何吸收天地之间的邪煞之气，为自己所用。</p>

最终，他亲手将那个可恶的女人与所有她的帮凶杀死。</p>

他用的那把剑，是那女人给他的，她要他替她杀人，他用这把剑了结了她。</p>

时隔多年光阴，姜槐序和苏轻月看到这些当年的画面的时候，姜槐序脸色苍白了下去。</p>

他想，这些都被苏轻月看到了。</p>

那一定完了，她会怎么看他？</p>

他不敢再想。</p>

半晌，他嗓音干涩又虚浮，艰难挤出一句话：“小月牙…我……很可怕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