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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晚(1 / 2)

生意逐渐恢复往常的红火,开始七号还会拒绝那一成的工资,后面忙的人都麻木的时候,就不再说什么了,因为知道自己拿的那一点对迟江月算不上什么。当然她还是很感激迟江月给她的丰厚待遇。</p>

不仅不需要早起晚归的在工厂流水线上干活,每天累到手指痉挛,赚的也一天比一天多,现在她可以给小木买上不少她同学都有的玩具,还可以偶尔带小木去吃一顿肯德基。</p>

开始的一段时间,她还很慌张,害怕那个人渣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某个角落里,阴森森的对她笑,然后抓起手边的任意东西,或是晾衣杆,或是衣架,或是椅子,往她身上打。</p>

回忆起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她的手指有些神经质的抓向自己的脖子,不停的抠挖着,好像要把什么痕迹从自己的脖子上抹掉一样。</p>

直到小木抱着她的手指哭,她才从梦魇中醒来。</p>

眼角带泪,心有余悸的抱住小木,不停的喃喃自语,“还好没事,还好小木还在。”</p>

想起某天她带着小木正在房间睡午觉,她翻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边一空,一下子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却发现小木没有在床上。</p>

她冷汗直冒,急匆匆的踩上拖鞋往客厅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叫:“小木?小木?在哪里呢?回妈妈一下。”</p>

却透过客厅的玻璃门,看到了她数年的阴影画面,那个男人正把懵懂无知的小木抱到阳台栏杆上坐着。阳台的防盗网早已老化,前几天正好换新拆掉了,新的还没装上。现在就是毫无防护的状态。蒋一恪从来不让小木到阳台去。</p>

那个男人好像玩游戏一样,手虚虚的拖着小木的咯吱窝,并不用力,仍由还坐不稳的小木前后摇晃,嘴里咿呀咿呀的,眼角弯弯还以为爸爸在和自己玩游戏。</p>

他的手时不时的放远一点,好像下一秒就要彻底松手。又在小木往后坠落的前一刻,迅速伸手把她拖回来。</p>

蒋一恪吓得腿都软了,明明应该很慌,她的心中却有一种惊奇的冷静,她先短信报警,说明了丈夫的家暴史。</p>

接着缓步靠近,并且尽量不吓到阳台边上的两个人,挤出一张温和的笑脸,明明后背已经被汗浸透了。</p>

已经用了自己最温柔的语调说话,喉咙却控制不住的发紧,声音也微微颤抖,“阿绅,该吃晚饭了,带小木进来吧。”</p>

男人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像毒蛇一样的牙齿,“晚饭?这才几点啊。”</p>

说着他松开一只手,低头看手腕上的表。</p>

蒋一恪差点直接冲上去。</p>

看到他又把手扶回去,才连忙刹住脚。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掌心也发腻。</p>

男人好像很享受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带着某种兴奋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还舔了舔嘴角。</p>

“老婆,你真可爱。”</p>

门口传来礼貌的三声敲击声,“开门,修水管。”</p>

阳台上的男人眼神瞬间变得危险,看了下楼下某个方位,眼神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痛快。</p>

将小木抱回怀里,笑容消失,“真没意思。”</p>

抱着不哭不闹的小木路过蒋一恪的时候,在她耳边用悄悄话的音量说了一句:“真不乖,下次我们玩游戏的时候,不要再把外人叫过来了。”</p>

他身上酒气熏人,不知道喝了多少。</p>

原本见他抱着小木离开阳台松了一口气的蒋一恪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崩溃的跪坐到地上。</p>

此时门口传来密码输入声,两位穿着便衣的警察进入室内,他们先是四处观察情况,看到阳台上没有人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p>

然后对着地上的蒋一恪问:“危险解除了吗?”</p>

还不待蒋一恪回答,卧房里走出她满面笑容的丈夫,笑着招呼两个便衣,“是小恪的朋友吗?我给你们泡茶。”</p>

两位便衣不好暴露身份,只得将计就计,坐下喝茶,尴尬的和李绅寒暄几句。</p>

出门的时候,还是李绅热心的送到门口。</p>

门一关,他就收起了脸上客套的笑,转过头面容阴沉的可怕,“老子以前怎么教你的?不要找警察,警察救不了你。老子是你的丈夫,丈夫就是天。”</p>

他捏起蒋一恪的下巴,逼她直视抬头自己的眼睛,手劲大的吓人。“明白了吗?老子才是你的天,想要过得好,就得乖乖的讨好老子。找那些警察来,没有用。”</p>

他松手后,蒋一恪的下巴上赫然多出两块指头大的黑紫色淤青。</p>

“今天,要给你个小教训,不然记不住。你总是记不住我教给你的规矩,让我很难办啊。老婆。”说着他拽住蒋一恪的头发,把她从沙发上拽到地上,顺手操起旁边的椅子往她身上砸。</p>

蒋一恪头皮都快被扯下来,身上被打的浑身剧痛,骨头少说断了几根,但她全程咬着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被房间里的小木听见。</p>

蜷缩成一团,双手护住自己的头,这是长期挨打的人形成的习惯性动作。很屈辱,但是保命。</p>

那一次他打的格外狠,蒋一恪住了半个月的院。</p>

也是从此坚定了要离婚的心。不管男人后面怎么撕心裂肺的求她原谅,跪在地上用酒瓶子砸自己的脑袋,说一报还一报,让她在自己身上留下同样的伤。</p>

蒋一恪差点就心动了,真想把那些暴力都还到这个畜生身上去。但她攥紧拳头,忍住了,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的就是,被狗咬了一口,人不会咬回去。</p>

要是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岂不是默认李绅做的是正确的?</p>

李绅见发泄的渠道不管用,又打起了最熟悉的感情牌,一边疯狂扇自己巴掌,一边痛哭流涕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个东西,我保证再也不喝酒了。”</p>

又深情款款的握住蒋一恪的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之后一定戒酒。”</p>

蒋一恪抽回自己的手,这样的说辞她听了无数次,最开始还会动容,后面权当放屁。男人的诺言,一个都信不住。</p>

她毅然决然的提出离婚。但李绅那边死活不同意,也不肯签字。</p>

就只能走起诉离婚的渠道,没想到李绅借用家里的关系,把这条路堵死了。</p>

这下他是彻底撕下伪装了,蒋一恪此时才发现,那所谓的酒后失态根本就是酒后露真颜。</p>

那些暴力的、粗俗的、歧视女性的样子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平时那副冠冕堂皇深情款款的模样才是伪装。</p>

发现离不了婚,蒋一恪谋划着带孩子逃跑。</p>

失败了好几次,被打的半死不活。</p>

最终成功逃离了那个畜生,在外面平安度过了一年。</p>

可是后来又......</p>

“吃饭了。”迟江月清冷的音色响起。把蒋一恪拉回当下。</p>

还好有迟江月在。</p>

本来因为三年婚姻生活带来的心里阴影,她久久不能安眠,总是不断的做噩梦,惊醒,重新入睡,又被新的噩梦惊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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