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是因为我吗?”方觉夏面色愧疚的看着迟江月。</p>
“是我自己的原因,不用放在心上。现在该担心的是你的事情。”迟江月意有所指的说着。</p>
“啊?”钟县还愣着,刚刚进来看到方觉夏之后,他就放下悬着的半颗心脏,聊了几句之后更是完全放松下来了。</p>
不明白为什么迟江月这样说。</p>
方觉夏也是一惊。</p>
迟江月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转头,就看见明明应该在切水果的阿姨站在透明的厨房门后一动不动的看着三人,看样子一直在监视他们。</p>
方觉夏的脸色瞬间苍白,钟县也是心脏骤停。</p>
脱口就是一句“我草。”</p>
被三人发现了,也没有丝毫惊慌,大大咧咧的转身继续去切水果了。</p>
钟县指着她的背影,“她她她,真的是个家政吗?你要不要考虑重新找一个新的阿姨啊。”</p>
方觉夏摇头,“她在这呆的时间比我还久。”</p>
迟江月看着她身上不符合季节的长袖,“所以需不需要我们帮忙?”</p>
至于帮什么忙,她没有挑明,相信方觉夏心里清楚。</p>
像被她的目光刺到一样,方觉夏下意识的往下扯扯袖子,遮住被她看见的皮肤。</p>
还是拒绝,“不用。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如果还需要找比赛的话,我过几个月再给你打听去。”</p>
迟江月喝一口水,不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p>
而钟县一知半解的听着她们说话,他只看到方觉夏扯袖子的动作,不知道方觉夏要遮掩什么。</p>
刚刚看见她穿着反季节的长袖时,只以为是因为室内比较冷。</p>
他和方觉夏认识好多年了,不太忌讳肢体接触,直直捞过方觉夏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捞。</p>
衣袖下是纵横交错的伤痕,青青紫紫的交错在一起。看上去可怖极了。而且有新有旧。最新鲜的还没有结疤,能看到里面的肉。</p>
他当即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妈的,他叫什么,老子砍死他。”</p>
方觉夏神色惊慌的把袖子重新扯下去,扯着他的衣摆,“你不要掺和,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p>
钟县却没那么容易被她哄骗过去,额头上的青筋鼓起。但凡有点志气的,谁看到能不气的像把那个始作俑者千刀万剐。</p>
厨房的阿姨这时端着果盘出现在他们面前,把果盘重重往下一放。语气不善的说道:“到休息时间了,二位下次再来吧。耽误方小姐休息的话,东家会生气的。”</p>
果盘也是切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很不美观。</p>
要不是公寓里没有坏掉的水果,迟江月估计她都想切一盘变质的水果给他们。</p>
这陈妈估计和萧家别墅那群人一个路数,狐假虎威,看人下菜。</p>
“你们先走吧。我们下次再聚吧。”方觉夏有些抱歉的说道,说话间又瞥了气势凌人的陈妈一眼。</p>
此时的她沉默寡言的样子和迟江月认识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像是“方觉夏”,更像是另一个壳子下的沉默的七号。</p>
迟江月原本都站起来了,听着她们送客的说辞,又嚣张的坐回沙发上,“别急着赶人嘛。好不容易聚一次,当然要多聊一会天。”</p>
又对着脸色难看的陈妈说,“方小姐又不是什么病人,这才下午四点,天都没黑,正常人都不会在这个点休息的。而且难得可以和朋友聚一聚,特殊情况,晚一些休息,你家主子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p>
她挑了一块长得比较正常的苹果吃着,“而且你辛辛苦苦切了这么久的果盘,我们不吃岂不是辜负你的劳动成果?”</p>
“就是,我还有好多话要和小夏说。”钟县也跟着坐回沙发上,无赖的说道。</p>
“那就,再聊会吧。”方觉夏妥协,小心的看一眼陈妈。</p>
陈妈冷哼一声去拖地了,故意在拖地的时候弄出一些声响,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对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厌恶之情。</p>
但是没有一个人把她的不满当回事,直接当成空气忽略了。</p>
她更加气恼,走路都故意踩出响亮的噪音。</p>
“阿姨,声音小点。”钟县朝她随意的说一声,转头继续聊着天。</p>
迟江月瞥见陈妈都要气炸的模样,心里了然,在这里做工做久了,仗着资历倚老卖老的欺负人,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现在权威被挑衅,还被当成空气,当然不舒服了。</p>
三人吃着那盘磕碜的果盘,还很嚣张的点了外卖。把客厅的电视从财经频道调到娱乐频道,声音开到最大。</p>
反正周围没有住户。</p>
聊着一些毫无关系的话题,比如说方觉夏以前当运动员的经历,队友的糗事。</p>
聊着聊着,方觉夏终于有了几分之前活泼的样子。放开不少,脸上也带了点笑容。</p>
迟江月靠在沙发上,似乎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要交代般,用玩笑的语调说着:“蒋一恪现在在帮我管着烧烤店,带着小木单独住着。最近生活过的可滋润了,小木想吃的必胜客啊,肯德基都吃上了。找老板还得是我这种有良心的。”</p>
方觉夏也是由衷的为她高兴,“真好。”</p>
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身上。</p>
三人吃饱喝足。</p>
钟县放松的瘫在沙发上,突发奇想。</p>
“小夏,你家有没有客房啊?”他说着,探出头到处乱看,似乎真的在寻觅今晚留宿的地方。</p>
陈妈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两个流氓一样的家伙,四肢舒展的霸占着沙发,吃着果盘看着电视好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p>
“这里很少招待客人。客房的被子枕头都很久没洗了,没有地方能住人。”像是怕他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下,她语调冷硬的强调。</p>
“没关系的,我这人活的糙,沙发也能睡。”钟县毫不在意的说着。</p>
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到说不出话。陈妈直接回了自己的小房间,甩上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之徒。</p>
钟县有些呆住了,“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刚刚说的不是沙发和客房?是要住到她的房间里去?”</p>
迟江月不给面子喷笑出声,带着方觉夏也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p>
“要是实在没有客房,你可以试试。”迟江月拍着他的肩膀。</p>
方觉夏在那扇门关上之后,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恢复平时没心没肺的笑脸,看了一眼时间,“你们两个也该回去了。不要再耍无赖了,我过几个月就可以去找你们玩了。”</p>
“我们可以帮忙的。”迟江月站起身。</p>
“不用,我的事情和蒋一恪不一样,我自己心里有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