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是想找叶翎聊一聊，那天她晕倒后，叶翎就在附近，想问问她真实的情况。</p>

别人认错顾修景是完全可能的，但她是顾修景的亲妈，她难道会认错自己的儿子吗？</p>

“老太太不知道这件事，夫人是知道的。但是夫人不在家，她去警局了。这几天她都在警局，哭得快要虚脱了，少夫人，您快去安慰安慰她吧。”</p>

面对张婶那心疼的眼神，苏柔可以想象叶翎现在难过成了什么样子。可她不敢保证她能安慰得了叶翎，如果她去了警局，看见了顾修景的尸体，她相信自己不会比叶翎好多少。</p>

她含混道谢，“麻烦了张婶，我先走了。”</p>

深一脚浅一脚离开顾家，她想自己开车去警局，在拉车门的刹那，两只大手同时拉住了她。</p>

“苏柔，我开车带你去。你的麻醉药劲还没过，现在开车不安全。”</p>

她回头，看见了龙星湛和墨成渊，他们两个不一样的俊脸面庞上，写着同样的关怀和担忧。</p>

忽然一瞬间的恍惚，以前她是多么渴望墨成渊的关怀，现在能看见他如此担心自己，好像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p>

“好。”</p>

她没有过多抗拒，直接坐上了车后座。</p>

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纠结她和墨成渊关系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确认顾修景的死讯是不是真的。</p>

墨成渊开车，龙星湛坐在副驾驶，苏柔坐在后座。</p>

一路上她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眼神空洞看着窗外。</p>

从她醒过来到现在，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因为她心里有一个念头，觉得顾修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p>

直到来到警局，她在警官的带领下进了认尸的房间。冰冷的寒意让她的全身血液都快停止，颤抖着手指，她拉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p>

“啊！”</p>

即使有过心理准备，她还是尖叫了出来。接着手指松开，任由白布滑落，将那尸体再次盖住。</p>

“苏柔，看不了就别看了，我们回去吧。”</p>

身边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护送着她离开了停尸房。</p>

苏柔的脚是软的，几乎没有了知觉。</p>

“是他……是他……”</p>

苏柔喃喃出声，半天缓不过神来。</p>

顾修景的肩膀位置有一个蝴蝶形的胎记，她刚刚一眼就看到了。当时泪水就模糊了她的双眼，完全看不清其他细节了。</p>

这一瞬间她就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毕竟跟他有过肌肤之亲，她对这个胎记印象深刻。</p>

“小柔，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p>

温柔沙哑的女声传来，苏柔回头，看见了叶翎那张绝美但憔悴不堪的脸。</p>

“妈，妈，我不相信。”</p>

苏柔一把抱住了叶翎，这才真的痛哭出来。她的哭声嘶哑，眼泪开了闸的水流一般砸落。</p>

这个她深爱过，痛恨过，放下过，又再次爱上的男人，就这么悄然永别了她的世界，她接受不了。</p>

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背，叶翎的抽泣声也响在耳边，整个走廊里都是一种让人泪下的悲怆气氛。</p>

“小柔，妈也希望这是假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接受。小柔，他真的死了，没有人再纠缠你了，你自由了。”</p>

苏柔猛地摇头，“不，这样的自由，我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