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厉霆的腿好了，就等于是把这件陈年往事搬到了台面上来。</p>

她心里满是担心，却见厉枭神色没有半点变化，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p>

也是，厉枭又怎么会是那么脆弱的人？</p>

放下心后，时渺半笑不笑地对上章兰馨挑衅的视线。</p>

下一秒，她观察到楼梯上走下来的人，顿时唇瓣半弯，抬了下下巴，示意章兰馨往楼梯上看。</p>

章兰馨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转眼就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厉老太太。</p>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僵硬地开口：“妈……”</p>

死老太婆应该没看到她刚才对时渺的挑衅吧？</p>

不过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反正她马上就要死了。</p>

这么想着，章兰馨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微笑着再次打招呼：“妈，您下来了？”</p>

然而厉老太太连个眼风都没给她一眼，直接走到厉霆面前问：“听他们说，你的腿好了？”</p>

“是。抱歉，奶奶，现在才告诉您。我的腿差不多已经彻底痊愈了。”</p>

厉老太太摇摇头。</p>

“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些年你的确是辛苦了。”</p>

到底是孙子，跟厉枭一样，也是她手背上的肉。</p>

看厉霆的确行动如常，她因为苍老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立刻泛红。</p>

“治好了就好，治好了就好……你的腿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现在好了，你的腿一好，我的心病也跟着治好了。再过几年我闭眼的时候，就没有什么遗憾了。”</p>

“奶奶，您说哪里的话？您一定会寿比南山的。”</p>

厉老太太摆摆手。</p>

“寿比南山就成老妖精了，人活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到了。想想你短命的爷爷，我比他多享了不少福。”</p>

厉老太太说着，余光看了眼没说话的厉枭，神色就是一滞。</p>

差点忘了厉枭也在了。</p>

她踌躇了下，开口道：“你的腿好了，是一件大喜事。只不过章宇鑫和盈盈刚走……也不适合大操大办，所以这件事咱们一家人自己知道就好了，不必在外头特意宣扬。那些医生也由你跟你妈负责给点红包就行，别的就不用了，免得落人口舌。厉谌，到时候你也不需要出面，叫人送上锦旗就行。”</p>

“好的，妈。”厉谌没有意见。</p>

“我知道了，奶奶。”</p>

厉霆看似顺从地点了点头，眼底深处却是蕴藏着深深的寒意。</p>

什么落人口实，不就是不希望大家想起他的双腿是被厉枭废了的事吗？</p>

他这个奶奶，打小就偏心厉枭。</p>

本以为自己的腿被废，老太婆自此就会永远冷落厉枭，却没想到厉枭从京都一回来，她就待他如初了。</p>

厉霆压下心头的嫉愤，微笑着说：“快过晚饭的饭点了，奶奶，我们吃饭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