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庄的裁缝上门量尺,白燕语还有点不好意思。
到底还是小孩子,又想做好事,又觉得做了好事被人夸得不好意思,小脸儿一直都是红扑扑的,惹得白蓁蓁一个劲儿地笑话她“三姐你可真逗,量个衣裳还整得跟大姑娘出嫁似的。这是好事,你脸红什么啊”
白燕语赶紧去捂她的嘴,“哎呀你小声点儿,不说话你能死啊还有,我是你二姐,不是你三姐,之前谁总嚷嚷着改口来着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改不掉了”
白蓁蓁吐吐舌头,“确实不太好改,这些年被咱们那个爹逼着叫三姐叫惯了。我跟你说,昨晚我院儿里的丫鬟跟我叫三小姐,我当时就一愣,没反应过来是在叫我,还问她是不是你来了。结果小丫鬟提醒说现在我就是三小姐,你是二小姐了。我当时觉得怪怪的,反正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可能就是不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改过来。”
“实在不行咱们就不改了吧,二姐姐叫大姐姐也不舒服,不如就直接叫姐,也别排序了,你看怎么样”白燕语也觉得改口挺难,“这样还显得更亲近些。”
白蓁蓁点头,“这个主意好,那就这么定了。姐,你别脸红了,一会儿量完了你还得付银子呢我跟你说,天衣庄的裁缝可贵了,你手里银子够不够呀不够的话我给你拿点儿。”
“够用,你别掺合,我说了自己全包的。”白燕语很是自豪,“咱姐给了我作坊那边的分红,如今天赐胭脂那边相当于从作坊进货,需求量太大,完全就是供不庆求,所以作坊是很盈利的,我拿到的分红也多,请得起天衣庄。”
白蓁蓁很是羡慕,“我虽然不缺银子,但我真的也想像你这样自己管着一摊。虽然我管着今生阁,但我是只管帐,不像你,整个作坊都是你说了算。”话是这样说,但白蓁蓁这个人很会自我调节,很快她就摆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不过算帐是我的长处,我这人天生对帐目敏锐,连咱姐都夸我,所以我得发挥自己的长处,就不跟着你一起掺合了。”
白燕语听她说起帐目,到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拉着白蓁蓁苦苦哀求“蓁蓁,姐求你个事儿。你看,你管着一个今生阁也是管,不如你连作坊这边的帐目也一起管了吧,好不好我实在是算不明白帐,每到月底光是算帐我就得算好几天,觉都睡不好。这么的,你帮我查帐,我付给你银子,行不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自己赚的钱跟家里给的那不一样。”
白蓁蓁也知道不一样,因为她管着今生阁白鹤染也是付银子给她的,她花自己赚的银子会更仗义,当然,也只有花自己赚的银子时,才会有心疼的感觉。
眼下听白燕语这么一说,白蓁蓁当时就乐了,“行啊那我去你那儿再赚点儿,每个月也能有不少结余。回头我跟咱姐商量商量,不行就把所有生意的帐都归了我,我到月底挨家走一遍,都给你们查算明白,这样不但减轻你们的负担,生意盈亏也能更直观。”
白燕语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回头跟咱姐说说,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另外,姐搬回公主府去住,我估摸着药品作坊也得开起来了,还有打制首饰的作坊,都得一并开起来,到时候很是需要人手,要查的帐目也更多。你忙得过来吗我听说你还要看阎王殿的卷宗,是不是手里事情太多了些蓁蓁,你也得备嫁的,虽说还有几年,但备嫁的东西可也不少。”
“是有点儿忙。”白蓁蓁想了想,很快又高兴起来,“不过没关系,你忘了,不是还有个葛芳晓吗那也是个帐目高手。她现在管着铺子这头的帐目,回头我同她再分分,多交给她一些,我就也能轻松一点儿。”到完,就叹了口气,感慨到,“咱姐身边能撑起台面儿的人还是不够,不然也用不着我们亲自上手。想我也是堂堂白家四呃,三小姐,居然混到要自己出去做事赚银子的地步,真是天不怜我啊”
白燕语推了她一把,“得了吧,别总埋怨老天,还不是咱们自愿的。再说,我觉得自己做事赚银子这种感觉很好,我现在就愿意待在作坊里,这个家真是一天都不想回。好在咱姐马上就要搬家了,我也能赶紧离开。这座文国公府啊”她也叹,“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蓁蓁听了闹心,“走走走,你们都走,就留我在这儿守着,说的就跟我能喘得过气似的。也不想想,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我一天到晚在这府里待着,我闹不闹心。”
“那要不你也走”白燕语撺掇她,“不行就把国公府交给管家,我带着我姨娘,你带着你娘亲和弟弟,咱们一起去天赐镇吧反正祖母都去三叔家里,这府里也再没什么人需要照顾,咱们都走吧大不了隔断时日就回来一趟看看,有管家在,也出不了乱子。”
“得了吧管家也管不了府里那两个妖精。我还是留下来看家,你们该走就走吧”
两姐妹说话间,天衣庄的裁缝已经量好了府上人的身量,白燕语将事先写好的老夫人的尺寸也给递了去,付了银子,乐呵呵地送着人出门来了。
白蓁蓁去念昔院儿找她姐,一进院儿就看到下人们在往外搬箱子,一口一口的大箱子把整个儿小院儿都堆得满满的,人走过去都得侧着身,已经没有多少能走的路了。
她看得连连惊叹“你这从洛城回来才多久啊不到一年啊,居然不知不觉给自己置办了这么多家产姐啊,你这也是小富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