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天和帝对此充满了愧疚,他的皇兄也因为此事不到一年就郁郁而终。
恩无处可报,直到皇嫂的亲弟弟金榜高中,他高兴得当时就指了宁州府给那康学文,让康学文成为了一代封疆大吏。并且在阎王殿成立并扩张的那几年,他还告诫过九皇子,不要把手伸到宁州府去,要给予康学文绝对的信任。
这么多年过去了,康学文其实一直都做得很好,不但把宁州府治理得安稳有序,与歌布和罗夜两国之间也从未发生过大的争端。而且年年按时上缴赋税,对于东秦的国规律法都严格遵守,别说天和帝,就是阎王殿暗里调查,都没查出康学文太大的毛病来。最多也就是偶尔喝顿花酒,再偶尔贪点小财。
但这也算是无伤大雅,贪财也没贪到值得阎王殿留意的数额。对于边境大吏来说,这就不错了,不能太过强求,以免物极必反。
多少年了,宁州府从来都没出过妖娥子,天和帝有的时候还会感叹,说当年选择这种方式报恩算是选对了,康学文值得信赖。
可是没想到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康学文居然瞒着朝廷将铜城开放,与歌布如此近距离的往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莫不是那康学文也要反
白鹤染心想着一会儿得跟君慕凛说说听到的这些个话,那家伙仗着装腿瘸,整日就在屋里窝着睡觉,白天睡晚上睡,可到是把前些年带兵出征欠下的觉都给补了回来。
天色暗了,河风更凉,风浪也更大。再待一会儿便有船工过来喊他们赶紧回屋,晚上风大,任何人都不可以在甲板上站着。
人们聊得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各自回屋。白鹤染由默语搀扶着也往船舱里头走,一边走还一边有人跟她说“大妹子,你从兰城下船时要是不着急回家,到是可以在兰城留几日,兴许就能赶上卫大人又设宴。到时候有钱人车水马龙的都往卫府去,可热闹了呢”
白鹤染含糊地应着,脚步未停地往里头走。因为除了员外夫人以外,就属她的房间住得最靠里,所以走到房门口时,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到是那个小船工平子正站在员外夫人的门前,不停地抬手敲门,一边敲一边纳闷地嘟囔着“人都去哪儿了甲板上没见啊怎的没有人应个话呢也不能这么早就都睡了啊”
一回头,正瞧见白鹤染和默语回来,便笑着打招呼“夫人您回来啦快到兰城了,这条河在将要入海时浪都会很大,所以夫人还是房早点晚着吧晚上船要是摇得厉害也不用担心,咱们船老大驶了二十多年的船了,经验很是丰富,万无一失的。”
白鹤染也冲他笑笑,然后指指员外夫人的房间问他“怎么,没人吗”
平子点头,“好像是没人,我敲了好半天了都没有人开门。可是我刚刚也去板甲上瞅了,这屋的人也没去甲板啊不知道都上哪儿去了。”
白鹤染说“也兴许是去别人屋里说话去了,也可能是船晃得厉害,都给晃睡着了,都有可能的。小哥这是要送炭火吗”她瞅了瞅平子手里提着的银炭说道,“如果只是送炭的话,不开门就不开门吧,反正她们要是需要加炭的话,一定会主动叫你的。毕竟谁也不傻,冷了也不知道要炭么。我也是好意提一句,没有要紧的事就也不用一直敲下去,不然一会儿别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又要喝斥,平白的挨顿骂,不值得。”
她说得真诚,平子也觉得在理,于是冲着她点点头,道了谢,再瞅瞅白鹤染已经打开的屋子,心下不忍,想把自己手里的银炭往前递,终究还是没舍得。
“夫人心眼好,平子都知道,屋里一定很冷,平子也知道,可是这炭是银炭,太贵了,我做不了主,所以”他脸色为难,“夫人要是不嫌弃,一会儿我给您要点儿碎炭吧”
白鹤染笑着摆手,“不用了,我也不是多娇气的人,家里也不像员外夫人那样殷实,受个冻什么的都是常事,早就习惯了。你不用管我,自去忙你的,我这会儿被晃得也有些头晕,想早点歇着了。明儿一早再麻烦小哥给我们送点热水来,还有明儿的早饭也得在船上买了,我们实在没有干粮了。”她说着,从袖袋里翻出几钱碎银子,数了数,自己留了一小块儿,剩下的塞给了平子,“看看能买多少吃的就给我们多少,真没钱了。”
平子点点头,“夫人放心,这些银子足够撑到兰城下船,小的明早给您捡好的端,晚上的晚和后儿的饭也都不用夫人操心,都您送过来。”
平子乐呵呵的走了,白鹤染半回了身瞅他一会儿,直到瞅不见了,这才把一双秀眉紧紧拧了起来。
员外夫人的屋子不对劲,她顺着门缝闻到了血腥味儿,还有一股子毒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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